苏砚见于老颇有为难之意,当下道:“李老将军,我等为天下百姓而来!”
“好小子!口气不小,这里岂有你插嘴的份!”
苏砚却不畏惧,接着道:“请老将军听我一言。这天下,非为皇帝之天下,非为达官显贵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纵使皇帝昏聩,奸臣当道,叫人痛恨。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辽人铁骑一旦入关,受苦的不还是黎民百姓吗?老将军何忍见之?”
“好大胆!竟敢辱骂当今皇上!你不怕满门抄斩,流放九族吗?”
“苏砚九族本就被流放,苏砚一人便是一族。若要斩,就请老将军斩去好了。”
“哈哈哈,好胆色。你说得不错,这狗皇帝昏庸无能,若非如此,我大楚百姓何至于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整个大楚国,估计敢骂皇帝的就你我二人了。为此,老夫便听听你还有何话说。”
于老脸色铁青,一身冷汗,他赶紧让人把守住院门。
好在此间并无外人,否则这二人的话若是传了出去,那可真是要满门抄斩的。
苏砚欠了欠身,又道:“将军不出,那统军之位,便由那懦弱无能宵小之辈夺去。如此,我大楚军队更加不堪一击。届时辽人长驱直入,老将军,天下苍生为之奈何?”
“多少老妪要没了儿子?多少妇人要没了丈夫?多少幼儿又没了爹娘?妻子被人凌辱,老幼尽被屠戮,大好河山变得硝烟遍地,狼藉不堪。到时候恐怕将军这田庄,也不能幸免。那田里的水稻,今年又能否收上来呢?”
李老将军隐隐有些被说生气了,但还是嘴硬道:“可老夫怕了,朝堂内外,明枪暗箭无数,老夫早已吓破胆了。”
于老听着一阵心疼,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将军,险被下令以叛国之罪入狱,如何不叫人心寒。
若非群臣力保,今日哪里还能得见。
而他自己的遭遇,又何尝不是如此?
苏砚知道这是对方辛酸地自嘲,便道:“好,既然将军怕了,我愿作词一首,为将军壮胆。拿纸笔来!”
纸砚铺开,苏砚提笔写下十个大字:为李光复赋壮词以寄之!
于老一见苏砚的这几个大字,心中大惊:“苏小友,这是何字!”
“苏小友运笔灵动快捷,这字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天骨遒美,逸趣蔼然。这种字体我闻所未闻,莫非是小友自创!天才,真天才也!”
要知道,能够自创一种字体,并且得到别人认可,那便可称当世大家。
于昌宗文武兼备,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李老将军则不是太在意,只是心中隐隐觉得这字写得不错罢了。
苏砚小时候上兴趣班,便学过这“瘦金体”。
不过他当时笔力不足,写得非常一般。
不过穿越过来之后,前身乃是秀才,苦练书法数十年,结合之下,竟然苏砚的书法更上一层楼,且隐隐有登峰造极之势。
只见苏砚接着写: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好,开篇即见气势。
李老将军隐隐觉得,这便是写自己军营场景一般。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是了!那年他率军追逐辽人,一怒追出数百里地。
荒漠之中,人困马乏,无以为继。众将士杀马为食,奏剑高歌,那是何等的悲壮凄凉。
校场上的好儿郎,却只有数百人与他同归。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于老哑然,呆呆地说不出话。
再看李老将军,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抚着自己的鬓角,幽幽叹道:“可怜白发生?哈哈哈,可怜白发生!唉,可怜——白!发!生!”
良久,他才泪眼婆娑地望着于老道:“将军,老夫羞愧啊!若不能上阵杀敌,以死殉国,苟全在这乡野之间,空老于林泉之下,如何面对死去的弟兄们呀?”
于老与他双手紧握,也是心中大动,感慨道:“老将军愿出山,天下苍生,幸也!”
半晌,李老将军才对苏砚道:“苏小友,老夫与你相见恨晚呐!你的年岁,想来不过二十,怎么诗中之意,竟像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人一般?难道,小友真是上天派下来的星官?”
于老哈哈笑道:“老将军,苏小友乃天之英才,不仅文采盖世,武略更是非凡。他向老夫,献了一计,可御辽军······”
“哦!”听完于老介绍苏砚的计策,李老将军眼中放出精光。
“苏小友,老夫失敬了。好,当真是妙啊。有了苏小友的计谋,老夫无忧矣。此番北上,老夫定然不叫辽贼踏入我楚国一步!”
“将军威武!谢过将军!”
三人把酒言欢,及至深夜。
次日,李老将军纵马北上,还替苏砚为祁王修书一封。
于老由祁王接去,同赴祁王阁。
苏砚只好个人独往。
行了不久,便见江岸上一高阁耸立,三面环江。
虽已见过现代的摩天大楼,可此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