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柔伸手给九公主号脉,屋里寂静的可怕。
两只手都看过,陆成走了过来,轻轻问:“如何?”
江沐柔抬头看他,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昨日之前的不忿与仇恨,满眼都是关切。
“好多了,你带回来的解药很及时!”江沐柔点点头。
九公主眼中泪光涌动,她使劲吞了口唾沫,才将泪水压了下去。
“小陆夫人你不必骗我,陆成都跟我说了,这解药是你寻来的。”九公主声音带着颤:“我要多谢你!”
江沐柔很意外,想不到陆成能如此坦诚。
“是,但是驸马昨日也确实在外寻了一日。”江沐柔将九公主的手放进被中:“另外,有些事情,我想并非出自驸马本意,想必他也跟你说了。”
“或许你并不相信,可是,”江沐柔笑了笑:“我信,昨日的一切你我看到的,看不到的我都了解,驸马确实无害你的心思,他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你这是何意?”九公主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提高了声音问道。
“公主冰雪聪明,驸马又肯坦诚相待,你何不亲自问问他呢?”
说完江沐柔就起身站了起来,陆成站在一边,嘴巴微张,若有所思。
“陆成,你再怎么说都是陆家人,有些事情,还是想明白的好!”
关门来到屋外,陆二正站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好像热锅上无处下脚的蚂蚁。
见江沐柔出来,赶紧跑上来。
看他这样,江沐柔就知道没好事,心往下沉了沉,近日真是流年不利。
“少夫人,您快跟我回去!”说着左右看了看,凑到江沐柔近前低语了几句。
江沐柔蓦地抬头:“什么?这也太荒唐了!”
跟九公主的婢女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江沐柔随陆二回了安国公府。
青松院中,大老爷换去了常服,穿上了一身道袍,安静的坐在院子中,眼睛闭着,背挺的笔直,一动不动。
江沐柔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去了青松院,入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陆远站在一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的可怕。
大夫人在陆远的边上站着,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母亲。”江沐柔跟大夫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父亲这是?”
“他要出家清修了!”大夫人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昨日跟圣上上的辞官折子,圣上已经准了!”
“简直荒唐!”陆远冷声道:“他这是在逃避!”
一直闭着眼睛的大老爷总算睁开了眼睛:“逃避?殊不知出世才是面对呢?”
“我要逃避什么?我们这一家,已然散了!就各自管好个人吧。下半辈子我只想为自己活!”
陆远简直要被大老爷的话气笑了。他这一生,除了娶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情,哪件不是率性而为?他为陆家做过什么?
甚至,陆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他所赐!
他现在看开了,闹够了,居然要出世?还说要为自己而活,简直岂有此理?
大老爷似乎看出了陆远的心思,居然笑了笑:“陆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怨我。可是,我生性软弱,又无甚抱负,庸庸碌碌这半生,于所有人伤害甚多。”
“待我走后,你母亲或许能更自在,你,也少了我这根软肋。陆远,山雨欲来,你,好自为之吧!”
陆远眼神暗了暗,拳头握的紧紧的,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算了,父亲老了,随他吧。外人的话,听听就是,这些日子,风雨流言我们听的还少吗?”江沐柔转头看他:“与君论心握君手,荣辱于余亦何有?所以,他开心最重要吧!”
陆远深吸一口气,反对的话,终究没能说出来。
这时,陆七如鬼魅一般蹿了进来,附耳跟陆远说了几句。
陆远的脸一下阴沉下来,眼睛闭了闭,对大老爷说了句:“依你。”便快步往听风院走去。
江沐柔从来没见过陆远这副表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人也看着她,刚刚波澜不惊的面孔,已经满是担忧,看来她也有这种感觉。
丈夫早已死心,所以,他想干什么,大夫人早就不在乎。所以可以云淡风轻。
但是陆远不一样,这是她在这个时间唯一在乎的人,因此,他的情绪必定会牵扯大夫人的心。
“没事儿的母亲。”江沐柔强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宽慰大夫人道:“许是四夷馆那边又出了幺蛾子。我去看看,没事儿的。”
大夫人点点头,强挤出一个淡然的笑,不想让江沐柔分心。
“母亲,近日国公府多事之秋,我跟陆远无法顾及府中,麻烦您多多费心,尤其是四婶,她怀着身子,胎刚刚坐稳,您多照料着。”
“好,好,你们忙,府中有我呢!”大夫人忙不迭的应道。
书房内,陆远皱着眉头看着陆七拿回来的册子。
“怎么办?”陆七低声问道:“要不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