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哭吗？”
“可为什么，双手染上的，是殷红的血迹。”
“为什么……我要哭呢？”
“我明明只是一只孤魂，我明明只是个赝品。”
“为什么……偏偏这份痛苦，如此真切……”
金光散去，林雾身影再次浮现，此时的他，身上不断冒出金色的火焰，眼中闪烁着黄金焰色，周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威严气息。
但是，再神圣高贵的气场，也掩饰不了他脸上的悲伤，热泪不断从他眼角流出。
他怀抱着暗茗，嘴里不断喃喃着什么。
他像一位威严的王，更像一个眼看着挚爱之人逐渐逝去又无可奈何的乞丐。
暗茗的脸色苍白，眼角却含笑，虚弱地伸出手，替林雾擦了擦眼角。
“我没事……”
林雾哽咽着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你。”
说着，林雾轻轻抱起暗茗，踏空而起，他的动作万分小心，如同怀揣着一块绝世美玉，但他清楚，怀里的女孩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万分。
“我不会让你有事。”
身形一动，他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暗月宗。
幸存的两个精怪眼看着林雾离开，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他们从林雾身上冒出的金色火焰中，感受到了来自血脉的恐惧。
那是王道，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
毫无疑问，如果此时他们轻举妄动，林雾一个念头，就能瞬间将他们抹杀。
他们能做的，就是在确定林雾彻底离开后，裹紧黑袍，悄悄离开。
当各大势力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
林雾紧紧抱着暗茗，以风为翼，在夜空中疾驰。
与此同时，他还用周身金色的道力，包裹住暗茗的伤口，延缓血液流出。
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策，林雾还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怀中的暗茗身上的生机在不断流失。
“别睡，”林雾尝试用对话让暗茗保持清醒，“回去再睡，外面睡着……容易着凉。”
“嗯……”林雾的言语收到暗茗模糊不清的回应，“可是……宗主的怀里……也很暖和……就和被窝一样……”
“那是你的幻觉，”林雾的身子微微颤抖，“天气……很冷的。”
“可我……现在……就是感觉……像做梦一样，”皎洁的清辉照映在暗茗的脸上，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个令人痛心的微笑，“就像今天早上……我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暗茗伸手轻轻抚摸林雾的脸颊，气若游丝。
“就连现在……我也分不清……宗主……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我的一场梦……现在…梦要醒了。”
“不是梦，”林雾的声音变得呜咽，“我向你保证，以这条性命起誓，这一切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真实存在着的，不是转瞬即逝的梦境！”
林雾的声音，从哽咽的哀求到歇斯底里的咆哮，再到无力的呢喃。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我相信你。”暗茗看着眼前这个，像孩童般强忍着泪水的宗主，温柔地应声。
暗月宗内，江漓哄着苏叶睡着了，小苦头等了林雾一天，但终究年少熬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汪刑出门未归，偌大的宗门，只剩吴烟和赵链两人醒着。
两人一边点着蜡烛，盘点着吴烟今日从周家带回的收获，一边聊着天。
“周家的诚意好足啊，这么个小纳戒，塞了这么多东西。”
“宗主帮了他们家那么大一个忙，这些东西是应该的。”
“欸对了，吴烟你见识广，你说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刷的一下，天就亮了，又突然暗下来。”
“不清楚，可能是哪家有人突破境界了吧，等等宗主暗茗回来，问问他们吧。”
“说起来，宗主和茗丫头都出去一天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实不相瞒，我也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但仔细想一想，暗茗和宗主两个人一起，按道理说，不会出什么事情。”
“话是这么说啊……”赵链叹了口气。
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气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说曹操曹操到，宗主和暗茗回来了。”
两人推门迎出去，却看见令他们震惊的画面。
林雾满身是伤，抱着浑身是血的暗茗，摇摇晃晃地走着。
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吴烟赵链手忙脚乱地将二人扶进屋子。
林雾轻轻地将暗茗放在床上，转身看向吴烟和赵链二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之后和你们说，吴烟，先拿一些愈伤丹来，赵链，备上些温水，快。”
一声令下，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行动，眨眼间，林雾吩咐东西就已经悉数备齐。
桌上摆着一枚丹药，一壶温水，一个碗一个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