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知道何成不可能轻易相信,他连着深吸了好几次,才让人自己冷静下来道,“陛下的确殡天了,而且是那贵妃亲手所杀,尸首至今还吊在宫墙上,他的尸首上书写了这些年种种恶事,其中也包括天花!这天花竟是他所为!他根本不配当陛下!”
哪怕不良于行,身子骨弱,他们也从没想过让陛下退位让贤,可如今他们才知道,陛下的心思到底有多恶毒,能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北芪拖下水。
如果不是陛下尸首不容侮辱,他们城内的百姓,都想过去砸一把臭鸡蛋。
何成感觉自己被一个又一个的大消息砸晕了。
他确定自己只是一两年没来都城罢了,变化居然这么大。
他神情有些恍惚的重新坐下来,看着老头义愤填膺的模样,讷讷问道,“可你们不更加要出城吗?”
有这种陛下,再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
老头摇了摇头,诚恳道,“摄政王不让,我等就只能留下了。”
何成晃了晃脑袋,“不对,之前提起摄政王,不是咬牙切齿吗?”
怎么突然间眉眼间都是对摄政王的信任?
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笑了一声,为他添加了点茶水道,“因为这些年来的传言都是陛下诬陷摄政王,而摄政王是真心为了我等好,我等当然不能辜负。”
何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相信摄政王洗刷了这些年的冤屈后,就能让全城的百姓搭上自己的性命相陪。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老头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隐瞒道,“摄政王有一儿子,可治天花,城内己经有人痊愈了。”
何成再次沉默,他今日进城消息实在太多,他都不知道哪个才是重点。
又好像每个都是重点。
他捧着茶杯,连着喝了两杯,才仿佛缓过来劲一样,吐了口浊气,“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老朽被老爷留在这里看守这处院子,就得对您知无不言。”这是老头的责任,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晚,还在这里说话,何成微微点头,但想想老头所说的这些话,还是感觉有些恍惚,他按了按眉心道,“我需要单独休息下。”
等明日他得亲自打探一下,否则他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更加离谱!
要不是老头亲自说的,他都怀疑自己被人忽悠了。
休息了整整一夜,何成早早睁开了眼眸,没有跟老头打招呼,就离开了院子,他脚程快,很快就从偏僻的院子来到比较热闹的集市。
或许是知道天花能够治疗,城内的百姓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众人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脸上也都带着轻松的笑容,要不是部分人脸上的确生了天花,何成都会以为天花一说是假的,他沉默了少许,小心翼翼不敢接近这些人,生怕自己染上天花。
“咦小伙子,你躲什么?”一位热心的大婶看出何成脸上隐隐约约的担心跟害怕,一把拉住何成,嗓门极其大嚷嚷着,“你是不是还没打疫苗,害怕染上天花啊?大婶告诉你,你赶紧去云大夫那里打疫苗,要是迟了,就受罪呢!”
何成恍惚了一下,“去云大夫那里?”
是昨晚老头说的摄政王儿子吗?
那个什么东西就能治天花?
大婶一看他迷茫的神色,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拍大腿,惊异道,“你这人怎么连云大夫都不知道,那可是救了俺们全城的神仙啊!”
“知道知道,但我不认识路,所以一首都不知道怎么去。”何成担心自己被认出来,立刻解释自己不认识路,大婶一听,脸上的狐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可怜,“连路都不认识,白白耽误到现在,要是迟了感染上天花,脸上生了东西可就丑了。”
西周的人听到大婶的话,也都纷纷赞同,众人七嘴八舌下,让何成赶紧去打疫苗,省的迟了染上天花就不好了。
何成连连点头,无比顺从他们的话,等从人群中钻出来,日头己经热的很,他擦了下额上的汗,准备找家酒楼,先用了饭菜,再去找那个城东小院,“天花真的能治?真是不可思议,”何成喃喃自语,即便他看到满城的百姓都对云大夫十分推崇,他也还是不相信。
只点了几个小菜,小二上菜的也十分快,何成不耽误时间立刻拿起筷子抓紧时间,吃着吃着,耳边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宫墙的事情。
“听说陛下的尸首己经被取下来了。”说话的人务必憎恶的啐了一口,极其愤怒道,“那种人的尸首就该挂个七天七夜,凭什么这么快就取下来!”
要不是陛下的自私自利,他们这些百姓根本不会染上天花。
那人实在太可恶了,另一人叹气道,“是摄政王让那贵妃将陛下放下来的,毕竟是陛下,不能让外人看了热闹。”
虽然现在城门封了,消息传不出来可城门迟早是会打开的,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还不知会如何贬低北芪,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尸首取下来,封住众人的口,这件事就可以过去,那贵妃也能出一口气,但仍然有人愤愤不平,可这次却没有指责凤潇做的不对,只说长公主在宫门前对峙,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何成将那些人的话尽数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