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寂静了片刻,翼王才深深吐了口气道,“陛下有令,我们不得不来这里驻守,但现在既然陛下没有命令,我自当继续停留在这里,不得进城。”
十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翼王的神色,看到他有些恼怒的面色,才勾唇道,“希望你真的能做到这句话,否则你该知道我有办法让翼城军无法进城。”
翼王心中莫名一颤,他当然知道十三王爷有手段能制服翼城军,所以有十三王爷在,翼城军也绝不可能随意攻城,更别提现在城内有天花,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十三王爷离开后,几位将领也纷纷涌进营帐内,看到王爷晦暗不明的神色,他们面面相觑许久才问道,“王爷,十三王爷为何突然来这里?”
“他是不是担心我等攻城?”说话的人眼底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能让以前威名赫赫的十三王爷担心到前来说和,也是一桩脸上有光的事情,其他人也纷纷询问着,无一不是在问都城内的情况,翼王被烦的不行,摆手道,“都别在这里杵着,该回哪里就回哪里!”
众人这次是真的不理解了,明明十三王爷来是示弱,为什么翼王脸上反倒是只有生气跟无奈。
他们有心想询问,但瞧着王爷不耐烦的神色,只能面面相觑下去,营帐内很快只剩下凤溪一个人,“父王,十三皇叔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您又为何如此苦恼?”他出声问道,作为父王的老来子,一向都备受宠爱,当然也敢问一些旁人不敢问的问题。
翼王看着他澄澈的眼眸,长叹一声,“都城内有情况,我们暂时不能进去。”
凤溪不懂,“都城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情能比皇位更加重要?
翼王看了下西周,冲凤溪招了招手,等人来到自己跟前,他才低声无奈道,“都城内出现天花了,上次为父派去城内的人,也染上了天花,里面的情形,恐怕十分严峻。”
凤溪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父王,嘴唇哆嗦了一下,“这是真的?那他们为何不离开都城?”
那可是天花啊,但凡沾染上都会传染死亡的恐怖病。
摄政王却反其道而行,将城门禁闭,这是想带着全城的百姓一同死亡?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这也是翼王在十三王爷走后才觉得奇怪的地方,就算他们为了子民不愿意离开,可百姓并不一定愿意安心等死啊,而现在城内一片安静,任何动静都没有,他怀疑十三王爷隐瞒了些情况,“父王,有一件事,孩儿需要禀告。”凤溪见父王颔首,才出声道,“在五年前,孩儿手下有一人擅长经商,孩儿让他到都城经商,他在城内外各买了一处宅子,这两处宅子可以互通。”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其实可以不受城门的限制,进城打探消息,唯一需要担心的地方就是,天花若是真的,进城打探消息的人,恐怕也会染上天花,凡是跟他接触的人也同样会染上天花,这点就十分令人头疼了。
翼王思忖了许久,知道自己要是再任凭十三王爷牵着鼻子走,肯定会更加被动,想了许久,才抬眸道,“派人去打探,但只允许留下信,不准接触到人。”
否则天花传染到军队中,他辛苦整治的军队将会全军覆没。
凤溪也担心这点,跟翼王商议了许久,等一切都想妥当了后,才下去找合适的人进城。
夜色本就黑,何成通过城外的院子,进入暗道,走过长长的漆黑路,成功进入都城偏僻的院子内,出了暗道后,就有一名老头在暗道那头,为他掀开满是柴火的通道口,面色惊异道,“公子怎么现在才进城?”
现在城内都乱成一锅粥了,这个时候来这里,真是太愚蠢了。
何成抿了抿唇,在来之前,小王爷就跟他说了,城内大概率有天花,他这次进来,很有可能会染上天花。
但他对小王爷极为忠心,没有任何犹豫接下了这次的任务,只是面对老头的询问,他还是脸色不善道,“公子听闻城内有天花,派我来查探一下。”
老头点头,“确有天花。”
何成虽然早就有准备,可等真的听到,还是有些忧心,“有天花,你等为何不离开?”
老头苦笑一声,让何成从通道内出来,昏暗的油灯下,人影被风吹动,他给何成倒了杯茶水,沧桑的声音才缓缓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非是我等不愿意离开,实乃摄政王早就趁着我等不知情时,就将城门紧闭,就算是城内的达官贵人,也不能出城,老朽听闻,摄政王在朝堂放话,谁若是想出城,他就卸了谁的官帽,将其软禁在城中,首到天花彻底消灭,再放人出去。”
这种强压之下,没有人会选择出城的。
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云大夫是真的能治疗天花,给城内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剂。
只要有活下来的希望,他们就愿意等!
何成眉心拧了拧,摄政王真的太不讲道理了。
总不能天花之下,还强行让人留在这里等死吧。
“所以就没人反抗?城内的人不少,总不能所有都怕他吧?”何成反问道,老头笑了一声,“当然不是,城内有百姓不服摄政王,今日还有人想强行攻城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