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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太阳王：你不能只在胜利时才爱你的国家
一锚斩杀圣马修，拜伦对自己目前的实力也有了十分清晰的认识。
在白银大陆上算是坐二望一。
那些超越了传奇丶王号半个身位的【圣人】，即使手持零级圣遗物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敢说实力在他之上的应该只有教皇一个人。
即使算上另外两片大陆的统治者，拜伦也只会被他的皇室情人【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压过一头。
至于另一位晋升六阶出了问题的【太阳神】因蒂？
要不是拜伦怕他一言不合就当场炸开，引起南大陆火环山脉的大爆发，一直不敢去拜访他，自信至少能跟他五五开。
就算这是一个活了超过一千年的老怪物，但一生枯守马丘比丘空中之城，连建国选址的时候都不敢自己去冒险，更不敢外出汲取营养。
只敢默默偷吃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子孙后代，身上的神职和底蕴绝对不可能比拜伦更多更厚。
嗖！嗖！
这时，圣马修才刚刚被【石中剑】斩断了所有锚定，一切灵性丶肉体都开始反哺集体潜意识和物质世界，他身上的朗基努斯之枪和圣人权戒，立刻寻着律法网络的指引直冲云霄。
这些东西都是造物主教会的贵重资产，一代代教皇丶圣人都没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
老死之后就会传到下一任的手里，保证他们无论是苦修士丶圣骑士丶裁判官丶还是普通教士出身，都能立刻拥有大陆最顶尖的战斗力。
当他们在外面意外身死时，也会当场激活自身底层的核心规则，被律法网络传送回圣伯多禄大教堂的圣坛上。
即使是大陆最强的五阶传奇，乃至是拥有二重冠的帝国【皇帝】也根本拦不住。
拜伦却不在此列，头顶的半步三重冠和圣灵气息稍微一亮，就顺利把两件宝物抓了回来。
刚刚握住【朗基努斯之枪】，神国里就有另一件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一线血光从中射出，长出嘴巴一口就把三分之一截圣枪给吞了下去，然后自己回到神国默默消化。
拜伦也没有阻止，反而乐见这种情况出现。
因为那是他创造的真理具象——起源圣枪！
「这两柄圣枪，一个能洞穿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将之引导向终结；另一个能打穿人类族群和生物群落之间的隔阂，实现最高级别的集众。
天然就有着绝佳的契合性。
朗基努斯之枪断成三截难以重新修复。
而相当于六阶的【真理具象】，本质就是由各种知识和权能堆砌丶整理丶升华而来。
如果它能融合全部三截圣枪的权能，说不定可以变成新的神器，比完整的【石中剑】还要强。
省下一个学派无数黑巫师辛勤钻研几百上千年的苦工。」
【圣人权戒】则暂时被他给收了起来。
想要戴上这枚戒指，除了要有传奇境界之外，最主要的衡量标准是对白银律法提供了多少心念愿力，为白银律法「封堵洪水」做了多大的贡献。
只要看看拜伦头上那根金色光条就知道他肯定合格。
他却摇了摇头：
「唯一可惜的是，只有圣殿序列才能发挥出这枚权戒真正的力量。
或者等我晋升六阶，成为真正的圣灵应该也可以打破限制，但那个时候不要说圣人权戒就算是教皇三重冠也成了鸡肋，完全用不上了。
接下来『破交战和反破交战』的大战在即，只能先给别人用，尽快形成战斗力。
我的坎特伯雷大主教特蕾莎倒是已经快要晋升圣殿序列的传奇光辉祭祀。
她的执念是：慈悲，执着到了偏执的地步。
主张从牛身上割肉之后要施展圣疗术，这样牛不用死，人也得到了吃不完的牛肉；
主张罪犯执行死刑时，既然为了防止瘟疫最后要把尸体烧掉，不如一步到位，直接烧掉；
主张对待异教徒刀要快，心要狠，或许比轮子高的必须死，但比轮子矮的却可以活
这麽有爱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等她晋升传奇，绝对是一员干将。
不过，看看我的这些眷者，【慈悲修女】特蕾莎对应我的【大善人】词条；
【暮光执事】吉德罗·洛哈特对应我的【欺诈】神职；【法提赫征服者】巴耶塞特对应我的【背叛】神职。
这帮家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早晚都要让我风评被害。
众所周知，眷者跟神明会有特质重迭，总感觉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的本质就要一点点暴露了啊！
对了说起【背叛】神职.」
想到【背叛】神职，拜伦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杂念，重新看向面前正在化作光粒，迅速消散的圣马修。
失去了圣人权戒构造的甲胄之后，他已经露出了真容。
整体还是人形，但皮肤苍白如纸，接近半透明，额头生出独角，四肢都成了血红色的兽爪，背后还有两对漆黑的羽翼。
分明就是一个堕天使！
除此之外，来自【傲慢晨星·路西菲尔】的【背叛】神职，貌似跟他存在着一种极细微的莫名联系。
注意到这一点，【隐秘：教皇和神前议会的堕落，历史影响力69】解密度立刻从28％跳到了35%。
拜伦顿时恍然：
「原来这个堕落不是形容词，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真堕落。
神前议会的七位圣人丶一位教皇难道是想要分食造物主分裂出来的【堕落天使·路西菲尔】？
不对，其他圣人的级别不够，只有职阶相当于半神的教皇才有资格打一位旧神不朽神性的主意。
也一定是他在暗中推动教会堕落！
当初我就一直觉得，《天国福音》这种会制造许多『新教徒』的禁忌知识突然大肆扩散有古怪。
到现在线索全都连起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教会堕落！为了最强的黑化强十倍！
教皇怕是跟我一样，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万神殿里的那位天使。
幸亏我一上来就用石中剑偷袭，不然我的具体情报说不定早就泄露出去了。」
圣马修既然皈依了被教皇掌控的堕落天使，灵魂也早就在暗地里受制于人。
或许连这位圣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随着石中剑切断了他身上的一切锚定，即使有另一个拥有理智的旧神，这个时候也别想靠着远程的神秘学联系窃取情报。
拜伦的「千年杀」说不定还能再玩一次。
在圣马修反哺世界的同时，他也靠着自己的【冥府】神职抢下了这位圣人的一小部分记忆。
挑选最重要，时效性最强的记忆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却陡然一变：
「好狠！」
拜伦本来还以为这次鸢尾花王都内的大屠杀只是王权更替的附带，是正教支持者的临时起意。
然而，圣马修的记忆却告诉他，这是教皇对各大正教诸侯和国王们下达的最新教令——《新教屠杀令》。
从今晚开始，所有教会国家势力范围内都会掀起类似鸢尾花王国的大屠杀！
这意味着，宗教战争已经开始向外蔓延，从本来的诸侯乱战一路烧到了每一个信徒身上。
势必对白银大陆各国造成难以想像的巨大破坏。
「至于让正教联盟上上下下团结一致，全部认同这一条屠杀教令的导火索」
当他看清答案时，也不禁满脸愕然：
「是因为我的蔗渣造纸术和印刷术？
教令要求任何私人买卖丶印刷丶阅读丶解释《创世福音书》都是死罪，新教徒的全家都要被杀光！
原因则是如果人人都能得到经书，人人都能评论教义，就意味着教会不能再继续垄断经典的解释权。
话语权丢失，正统性地动山摇，即使保留着律法底层权限也跟没有一样？」
此前拜伦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觉得纸张的普及能大幅提升各序列超凡者的数量。
黑暗千年才结束不久，白银大陆各国的情况都差不多，文盲率高得吓人，知识大半都被垄断在了教会的手里。
最贵的时候，一套手抄的全套经书就能换取一座不小的庄园。
大陆各国的城市家庭，最高的愿望也不过是极尽全力凑钱，让自己家里的一个儿子能当个有一门手艺的学徒工而已。
至于读书识字，乃至于成为超凡者，想都不敢想。
一个普通的大陆家庭大概花费3年左右的积蓄，才可以凑够一个普通学徒工的学费。
想要读书识字的学费？
则至少需要10年积蓄，还得是不吃不喝。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学费，并不包括书本和笔的价格。
知识从来都是昂贵的！
跟东方大国在发明造纸术之前的门阀垄断一样，底层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就算有钱，如果没有门路丶圈子，人家那些博学的老师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超凡力量和知识也就这样被上层轻松垄断。
要不然拜伦的721船长裂变模式也不会取得那麽大的成功。
所以，一直着眼于给所有人一个出路和上升阶梯的拜伦，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宗教战争之所以迅猛推进，也有蔗渣纸的功劳。
新教的宗教改革家认为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向大众普及《造物福音书》，顺理成章推行政教分离，让造物主的精神和人性相伴。
经过这麽长时间的发酵，蔗渣纸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已经足以在白银大陆刮起风暴。
正教的回应简单直接，解决不了纸张，那就直接解决新教徒。
拜伦已经能想像那种凄惨的画面：
「新教教徒被撞烂头颅丶被车裂丶活剥皮丶活烤丶活埋丶被强迫亲眼看着孩子被杀
河流中充斥着腐臭，水源被污染，没人敢吃里面的鱼。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杀戮，被杀者呻吟哭喊，屠戮者狰狞欢呼。
整个白银大陆每一条街道都像下过雨一样潮湿，那是被血浸染的土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必须阻止这一切！
拜伦知道这条教令八成也是教皇为了进一步窃取堕落天使的力量，契合某一方面的仪式要求。
他不会因为这种正确的事情引发的恶果而自责，但仅仅出于最基本的人性，他也要挽回损失，用最快的速度终结宗教战争。
咴儿～
打了个响指，狂猎之王这个王号自带的【狂猎军团】在他身后显现，成千上万狂猎骑士沿着街道飞奔出去。
以杀止杀，阻止正教联盟在王都中的大屠杀。
又伸手从杰奎琳手里接过自家那位血都快要流干，正如眼巴巴看着他的姑姑梅格妮拉，一口咬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拜伦倒是没什麽别的念头，只是庆幸姑姑这位鸢尾花上层的边缘人物，并没有染上其他人不爱洗澡，猛喷香水的陋习。
不然在仓促之间他根本无从下口。
要是一口下去，咬到一口掺杂了陈年香水的老泥，那酸爽绝对不亚于此时的那位王国守护。
从圣马修身上得到的反哺还有剩馀，正好可以用到姑姑身上，不需要消耗自己太多万灵药。
很快一位全新的四阶夜魔就新鲜出炉，梅格妮拉小腹上的致命伤也在呼吸之间就恢复完好。
作为胜利王最小的私生女，也是瓦卢瓦王室最后的成员，她从此以后应该再也不用担心会绝嗣了。
即使女儿【变色龙】跟哥哥路易十一一样.喜好特殊。
这个时候，旁边的【黄金眼】雅克·科尔还在上吐下泻，越吐越泻。
就跟古代有人中毒时，会给他嘴里灌金汁的澄清液，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
当大肠里长出味蕾，吐不吐根本就不是他主观意识能够控制的。
上面吐，下面也吐，止都止不住，自然丧失了战斗力。
被黎塞留带着一群近卫军当场抓捕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
新教士兵深恨他的背叛，故意把他捆成了一个「O」形，让他自产自销。
随后，红衣首相来到拜伦面前郑重一礼：
「圣拜伦陛下，请您为【蜘蛛王】路易十一陛下和瓦卢瓦王室的所有血脉后裔复仇！」
后面的一群早跟拜伦打过交道的新教联盟贵族也紧随其后，以觐见主君的礼仪单膝跪地道：
「陛下，请您为瓦卢瓦复仇，诛杀王后安娜丶孽种私生子和所有叛国者。」
眼前这些人就是鸢尾花王国宗教系统丶行政官员丶大贵族的代表。
拜伦在大屠杀中拯救他们的性命，加上本身的强宣称权，还有为舅姥爷【胜利王】瓦卢瓦王室复仇的正义性，完全足够把他送上鸢尾花的王座！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对拜伦喊的不是什麽复仇。
而是：「陛下，天气有点凉，请披上这件黄袍暖和一下。」
拜伦也瞬间领会了他们的意思。
到了这个节骨眼，也不需要再三辞三让，说什麽「你们真是害苦了朕」。
果断点头，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一柄一级圣遗物【永不迟到的正义】。
法槌外形厚实，顶部镶嵌有象徵公平正义的天平图案铜片，槌体正上方雕刻着代表公正的独角兽。
轻轻挥了挥，十分顺手。
此时在拜伦的视野中，整个鸢尾花王都范围内的人类头顶都出现了一道光条。
尤其是圣心大教堂的红光最集中，照的一片猩红。
拜伦和圣马修之间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
圣心大教堂里的那些正教联盟贵族丶刺杀者还有王后安娜丶摄政王才刚刚察觉到圣枪发动的动静，跑到门口观望。
几乎每一个人头上都拖着一道长长的红色光条。
道理也很简单。
现阶段正教和新教两方阵营，一方代表着顽固的守旧派糟粕；一方代表着宗教改革和信仰解放。
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对他们已经有了评判。
正教主张供奉神职者。
新教徒反对正教的教义和仪式，主张信仰个人直接与造物主的关系，反对教会的中介作用。
说白了就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到底是严重的思想禁锢，崇高的神职者地位，严苛的宗教审判，还是将发展的权力还给凡人更有利于人类族群整体的发展？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回答。
阿赖耶和拜伦同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下一刻。
拜伦向着【永不迟到的正义】灌注自己一身磅礴的神性灵光，猛然朝着圣心大教堂扔了过去。
法槌在夜空中化作流星，炸开一圈圈绚烂的气爆环。
一个声音也送到这群人的耳边：
「你不能只在胜利时才爱你的国家，你不能只在意见相同时才爱你的邻居。
仅仅是为了信正教还是信新教就互相残杀，将对方物理消灭，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现在新教丶正教是在争夺释经权。
既然你们武装反对蔗渣纸，也不想听我讲道理，那就试试我的锤法。
既然来了，就全都安葬在这里吧。」
轰隆——！！！
金色的律法光芒爆闪，整个王都都狠狠震了三震。
过去还只能说是如同云端雷神掷下的神罚，现在却是毫无疑问的真正神罚！
也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拜伦头顶那一只半成品的【太阳王】王号竟然同步完全凝聚。
【太阳王】和鸢尾花王位貌似成为了绝配。
拜伦见状也是微微一怔：
「这是冒险队终于发现东方新大陆，日不落帝国的成就实现了？」
同一时间，遥远的陌生海域，头顶一片艳阳高照，与正处于黑夜的白银大陆截然相反。
【金鹿号】丶【尖啸女妖号】已经从东大陆真理回廊继续向东航行近两个月。
刚刚离开真理回廊的时候，他们发现眼前的大洋平静无波，一片祥和。
德雷克还想给它起名叫作：「太平。」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年轻了。
稍稍深入一点，大洋就对他们变了脸色。
沿途远不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顺利，横穿风暴洋比让人谈之色变的怪兽之海还要危险。
风高浪急，天气无常只是表象。
各种各样的远古生物丶魔怪丶海怪体型都膨胀到了极致，甚至还有从数千米深海底一直长到海面的巨大藻类肆意捕食途经的任何生物.
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界限都开始模糊。
东大陆真理回廊只能说是接近神话纪元，离开真理回廊周边的海域之后，像是一头闯进了几十万前的古生纪元。
原始丶蛮荒丶危机四伏！
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走过的路程连原定计划的一半都不到。
即使有那一条相对安全的「世界之蛇·天球环流带」保护也不是正常货船能够通行的危险地带。
除非等到拜伦完成环球航行，凝聚相应权柄成为【世界之蛇】，顺便将天球环流带变成自己的神域，才能形成真正的星球内循环。
另外。
拜伦在这里没有发现那个连母蜥蜴随便出门都会有危险的土地。
然后在本该有一个东方大国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陆地的痕迹，更不要说是人类文明圈和富饶的国度。
驱使【金鹿号】全速转了一圈，也只找到一望无际的海水和零零星星的小岛。
倒是各种各样的巨型螃蟹海怪有不少，尤其奇怪的是它们不是海蟹，而是湖泊丶江丶河里的淡水蟹。
当初想要靠着厚重历史召唤英灵的野望也胎死腹中。
不禁有些怅然若失，闷闷不乐。
其他人也有些意志消沉。
「不会是除了三角环流的三片大陆之外，这个世界上全都是海水吧？」
前后耽搁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冒险队只能继续开启环球航行的下半程。
直到这一天，沿着天球环流带自西向东行驶的冒险队，突然发现东南方向的大海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线。
冒险队的成员们终于沸腾起来。
「陛下，是陆地！」
「我已经闻到泥土的味道了。」
「我也闻到了，还有大型牲畜粪便的味道，不是小岛，而是另一片新的大陆。」
但是，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霍金斯丶德雷克兄弟丶还有所有的船员忍不住渐渐张大了嘴巴。
最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像中的大陆。
而是
德雷克率先惊呼出声：
「天上飞的那是浮浮空岛？！好多的浮空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