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自我救赎者,才能修补自我。
圣徒烈鰆曾经完成了自我救赎,推开了纯真之门、进入了自由的心灵维度。
但他也因此寻回了死亡的幸存者人格、崩溃的最终之王心灵,继承了曾经的遗憾与罪恶。
现在这些遗憾与罪恶统统被圣枪锁定,在染血圣枪的必中必达概念指引下,他的过往好像终于能够得到净化了。
伴随着圣枪刺穿万军之主的现在,也同时刺穿了圣徒烈鰆的过去,他们双方的过往也再次交织。
那是死亡的交织,是万军之主的死亡与复活,是圣徒烈鰆的毁灭与复苏。
痛、无尽的痛,那痛苦仿佛要将圣徒烈鰆的意识腐蚀,生命的自然反馈告诉他放弃吧,不如就此长眠,好结束痛苦的折磨。
“这就是万军之主的死亡经历吗,真是太痛苦、太无助了,好冷啊,肉体的失温,竟然能冰封心灵。
原来个体面对的死亡折磨与痛苦,并不比直面文明毁灭的心痛,来的弱。”
圣徒烈鰆用尽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眼光明,避免自己的灵魂被冰封冻结。
但现在他处于一具普通的躯体中,心灵的伟力居然连撑开物质的双眼都做不到。
“他当年为什么没有回到心灵维度,躲避这些痛苦。
是因为他此时尚未完成心灵飞升吗,还是他拒绝躲避,要以人的身份感受人的全部。”
圣徒烈鰆倾向于后者,他记得万军之主说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既然完整,自然要经历人的一切。
有时生是美好、死是痛苦,有时死是解脱、生是煎熬。
现在烈鰆便感受到了无尽的煎熬,强大的意志能够让他保持思维的清明,但也让他更加直观感受到了痛苦的蔓延。
“这具身躯已经死了,但他的血肉与神经,还在尽可能的向大脑发送痛苦信息。
它们在忠诚的行使自己的责任,等待它们的王、它们的神、它们的大脑,解救它们的痛苦。
可它们哪里知道它们的王,没有办法改变一切,它们的神,并没有救赎自己的能力。”
“生命啊,真是即渺小又伟大,我们生来便有亿万信徒追随,它们虽然不能发声、不能思考,但它们的忠诚却无以复加。
我们本就是相对的神灵,我们的意识就是亿万细胞的神,它们虽然有时会叛逆,但虔诚奉献才是它们的本质。”
直面痛苦死亡的弥留之际,使烈鰆看到了个体生命包含的伟大与美好。
这种美好,远比他的基思新纪元更为纯粹,构成身躯的血肉相互包容、相互和谐,它们连美好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
“原来个体生命才是美好的原初,他们从美好中孕育,又凭借本性、知识、环境走向不同的道路。
我的纯真时代也是如此,在未来祂有无数种可能,过度纯真的净化只会消除祂的未来。”
生物上的死亡到彻底死亡需要一个时间,处于无尽冰冷黑暗中的烈鰆,无法衡量那个时间的长度。
但他自己却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久的像从他出生到终结那般漫长。
在这段时间中,烈鰆感知到了身躯的细胞一个个消亡,神经在枯死、血液在僵化。
自微观中窥见的博大,仿佛一个文明终结般萧瑟死寂,充满了遗憾与悲痛。
“或许死亡与存活的时间是对等的,享有了多少温暖,就需要回馈多少的余温。”
在身躯彻底死亡的那一刻,烈鰆认为一切终于要终结了,他也算坚持度过了万军之主的死亡。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感知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分化,借助前来收尸信徒的思绪,分化入了十二位信徒与门徒的意识之中。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与失望,他们在恐惧失去老师的未来,失望神没有救赎他们的老师,他们的信仰是否为真实。
这种情况是烈鰆没有经历过的,他拿着文明的遗产与最高的权力发展圣徒教,他的言语皆是真实,没有任何人敢反驳。
他不需要向信徒解释什么,更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
但现在他竟然需要面对最基本的相信问题,即如何让恐惧者、失望者相信他的法理为真,他并没有死亡、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最基本的问题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如果他得不到认同,就无法复制万军之主复活的经历,如此一来他就会被困在死亡循环之中。
不得已之下,烈鰆在他们的梦境中显化形态,让他们的思绪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以一个散发着光的形态出现,让门徒触摸他手上与身上的伤痕,证明他就是他、他还在。
“老师,您真的复活了吗,你的死亡让我们无比恐惧,我们对主的不信是不是玷污了虔诚。”
“我在、我永远都在,不必恐惧、不必失望,我回来便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