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心境、五心识,终究与根本烦恼、随烦恼不同。
断灭烦恼尚能净化心灵、除恶生善,可动了心境心识就没那么简单了。
五心境,欲、念、胜解、定、慧,其中以伤慧为最;五心识,作意、触、受、想、思,其中以损思为最。
慧与思,仅从字面意义便能看出对心灵飞升者的重要性,此二者受损近乎类比生物身躯被损伤大脑。
生物身躯无法自发修补大脑,心灵战士也同样很难修补慧思。
这场论道终究是有底线的,玄奘不想因比试升级,便把对方断慧灭思,徒留一意识躯壳化为无思顽石。
因此,他才显现灭诸烦恼、断恶修善之能,希望心灵战士汶鲳明白继续比试的危险性。
“险难避、缺难补吗,若是正常比试,仅凭玄奘阁下之前的慈悲之为,汶鲳便自发认输了。
可惜此战关乎理念之争、传道之权,我躲不开,更不可能无损而退。”
“玄奘阁下有何术法,便使出来吧,不必对我太过留手,我亦不会对阁下留手。”
作为圣徒烈鰆的学生、基思十二使徒之一,汶鲳是没有资格不付出代价退场的。
他付出的代价越大,越能掩盖他战败的污点,他若权衡利弊而退,只会让基思心灵战士怀疑他对纯真理念的虔诚。
毕竟,他们是心灵战士而不是心灵商人,战士的战败应该发生在战斗的途中,而非对比表面实力的妥协。
“也罢,贫僧接下来会锁你心中胜解、识中作意,避开思慧之源,为先生保留道途不坠。”
“多谢玄奘阁下慈悲,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至善至净,若败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
以玄奘之心,关乎佛派利益的事情,他可以退、也可以避,毕竟他也是一位法理之主,有权遵循自己的法理行事。
但关乎人道未来的大局,他不会退,只会全力而为,不枉最初之源、不愧众生信仰。
他言出必行,牵动正觉之意感知胜解心境、作意心识,以圆性之真锚定了那无质心念。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诸法之性本通,即证圆觉自生心通,此为令诸菩萨速去法执,断除所知障之法。
一切万法、唯识无境,性中有相、相中有性,法相见性、即现绝真。
汶鲳先生小心了,我要越过相对真实之你,攻击绝对真实之你了。”
相对真实的汶鲳便是他自身的存在,绝对真实的他就是他的真灵,也称位格之本、存在之基。
这种法相见性之法,已经有了自心灵维度,影响心灵飞升者物质存在的能力了。
被打破真灵的心灵飞升者,即便以极不合理的方式返回物质世界,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真灵本性是一个心灵战士的最深根源,本就具备唯一性,外力可破,但不可修补,只能靠自我升华补全遗失。
这一击幸好玄奘锚定的是胜解与作意,不然即便汶鲳能阻挡部分伟力,也会被削为弱慧弱思的存在。
“我好像看到一尊佛陀自我思绪之中诞生,他正在修改我的过往。
不好,玄奘不知以何为线逆流而上,锁定我的真灵了。”
那是因果的线、那是唯识的觉,既然玄奘度化了汶鲳现在的恶念,自然锁定他最初的善纯。
此时,汶鲳数量巨大的信息再也没了遮蔽作用,那些信息对法相见性之法而言,只不过是真实下的相对虚幻。
那澄净琉璃的佛陀走向他,他却攻击不到,只能看着那佛陀走入他的躯壳进入他的心识,接近他的真灵。
这一刻,汶鲳与玄奘好像处于不同的维度之中,看似相见相触,实际却处于不可互动的平行。
面对如此直达根源的攻击,汶鲳再也无心收束身形,他的信息迅速膨胀,显出了信息态的本质。
那炸裂膨胀的信息态犹如宇宙诞生般浩瀚璀璨,无数的心灵世界在其中显现,星辰、星系自成一体。
汶鲳的过往是自己心界的历史,他的思绪为心界的变动,信仰为其注能,法理为其塑形。
可如此浩瀚的心界中,竟然有一尊琉璃大佛存在,他穿过无数星辰,仿佛要前往心界宇宙的起点。
那些星辰中生出无数锁链,想要合力拉住大佛前行,但他们失败了,那佛躯正觉圆满、不加外物,锁链根本束缚不得。
“勘破烦恼得正觉,法相自生现圆性,内魔断灭、外魔怎接,无漏无尘、真如无为。
因地法行、净圆觉性,乘真如之道,皆应如是知,故称‘如来’,诸正见佛性、即入大菩提。”
大菩提,意为伟大正觉,即自我之圆满,可见众生之不满,于佛而言,即见即达。
心灵战士汶鲳的真灵圆满吗,很显然并不圆满。
这并非汶鲳才情低下,基思族的心灵智慧比不过人类,而是他修行的从不是自己的道。
道包容万千,并非修行他人的道就无法心灵升华,但总归没有明悟己道来的圆满无漏。
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生命,自然也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心灵意志。
从这点来看,法理之主对抗法理继承者,拥有天然的优势地位。
但通常意义上这种优势并不明显,少有心灵派系会剥析心灵,研究自己真灵的漏洞。
这并非是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