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云琛语气微扬。
苏瑾一时愣住,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稀里糊涂地说了什么。
“啊,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共进退么?”
苏瑾记得,那日与齐珉在山林中对峙,回来之后楚云琛旧伤复发,她想了又想还是推开了他的房门。
他们做过约定,在局势尚未发生动荡前,要一起走这条路。
楚云琛的眼神几经变换。
“别忘了我们的前提。”
苏瑾默然不语。
她记得。
若局势稳定,他们都能安然无事,但若有什么变故发生,那时候的她该何去何从,谁都说不清。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连真实身份都不能泄露的战俘。
“可至少眼下还是太平的,我们大可以从容些,不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楚云琛坐拥百万大军,权倾朝野,却鲜少有人知道,他需要费多少心力去维持时局的稳定。
如果可以,苏瑾更希望他能轻松点。
楚云琛听罢,手指动了动,他有点想抬手去摸一摸苏瑾的头,告诉她不必为他担忧,可他又抑制住这份冲动,因为有些事苏瑾不会明白。
从容是因为游刃有余。
苏瑾能做到从容,是因为世间万物于她而言皆是过眼云烟,她舍得下一切;可楚云琛不能,他的心里有一个患得患失的秘密,这个秘密里藏着占有的欲望,藏着保护的决心,却唯独没有放手的勇气。
乱世纷扰,想让她离开,却又不舍她离开。
“王爷,苏姐姐,高姑娘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是阿芙的声音。
苏瑾起身,阿芙进来把东西递给她,苏瑾接过来一看,是一个细长的匣子。
楚云琛扫了一眼,“这个样式......”
苏瑾:“怎么了?”
楚云琛摇头,“感觉有点熟悉,可能是最近看的东西太多,搞混了。”
苏瑾看了看木匣外刻的样式,“这应该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一家首饰店吧,我好像听阿荞她们说过。”
阿芙看不下去了:“王爷,苏姐姐,你们两个门外汉就不要再研究这个啦,这个交给我,包在我身上!”
苏瑾和楚云琛一起把那匣子揭开,里面是一支做工精细的灵芝竹节纹玉簪。
苏瑾纵然对这些一窍不通,但仍能看出来这玉簪价值不菲。
“这不合适吧。”
除非高若想拿它来抵一部分诊金。
楚云琛皱眉,“高若不是这么扭捏的人,她想给你的话当面就会给。”
那就是这个玉簪有别的妙用了。
“你瞧这匣子,是不是从外面看要比从里面看要深一些。”
苏瑾凑近了,仔细瞧,伸手比对了一下“好像是有点,所以这里面会有什么机密吗?”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楚云琛接过来木匣,用手拨弄几下就从匣子内抽出一个暗格。
苏瑾瞳孔微张,楚云琛从未对外说过他擅机关术。
“我是学着玩的,不是什么大师,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
苏瑾收敛了神情,但嘴上念念有词,“王爷真是......什么都会呢。”
楚云琛轻笑,把里面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抽了出来,里面还附了一张纸条。
“高若给你的。”
苏瑾凑过来,只见那张纸条上写着一行工整的楷书:“望查验此方。”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可见高若之谨慎小心。
苏瑾低头看那张小小的叠在一起的方子,“所以,这是一张药方。”
能让高若如此上心,必定是和泰安侯府有关的。
一张看似普通但并不普通的药方,楚云琛和苏瑾都清楚,这张药方一旦打开,揭开的将是一个府邸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