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琛说查到了关于那位赵姓琴师的消息,此人当时被王家解雇,只好重操旧业回到琴行,但还没确定下来是哪一家。
京城中共有三家名声较大的琴行,分别是:锦瑟楼,博雅居,以及藏音阁,除了藏音阁,另外的两家都收揽了很多琴师,用以演示乐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乐馆,楚云琛交给了鸣山去查。
他们先去了离得最近的锦瑟楼,还未走进去便听得一重又一重丝竹管弦声,苏瑾自认是个俗人,欣赏不了这等风雅之物。
不过看着还真不错,馆内自成一体,进门便是一个大柜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摆满了乐器,两侧是吹拉弹唱的乐师们,一个正在专心地调琴弦,一个则好奇地抬头瞟了他们一眼,更多的人们都在埋头弹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见二人气度不凡,一位管事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柜台后走出来,迎上前去。
“二位来买琴?”
楚云琛道:“可有七弦琴?”
管事道:“有的有的,二位可算是找对了地方,这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家比咱们这的七弦琴更全的地方了。”
管家引着二人上楼,苏瑾趁机扫视了一楼琴师手中的乐器,并不见有七弦琴。
“这个,是连珠式,这个,是落霞式,二位左手边这个,是新到的月型式,瞧瞧这梅花断纹,实在是上好的乐器,二位平日里闲来无事弹奏一曲,那才叫琴瑟和鸣呐!”
苏瑾眉心一跳,她试探着看了看楚云琛,见他面无异色,应该是没听到最后这句话,才放下心来。
“看楼下人才济济的样子,想必贵楼的乐器一定不错。”苏瑾岔开话题。
管事颇为自豪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看楼下好像没有弹七弦琴的?是因为太难了所以会的人少吗?”
“没有没有,只是最近楼里的琴师都被聘走了,您也知道的,最近有几位贵女要议亲了。”
苏瑾明白过来,只是贵女议亲非得学琴的规矩她仍然不理解。
知道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楚云琛和苏瑾也不多耽搁,略微推脱了几句就告辞了。
后来去的两家也是一无所获。
苏瑾倒不至于气馁,只是觉得白白耽误了楚云琛的时间,他毕竟还忙着兵部的事。
“对了,前几日那个偷布防图的盗贼怎么样了?伤口没有恶化吧?”
楚云琛失笑道:“自那日后没有人再审他,想必是不会恶化了。”
“为什么不审?”苏瑾好奇,她还想打探打探为何对方会出现在楚国。
楚云琛暂时没有告诉苏瑾那晚他和那人在牢中说了什么,只道:“这段时间朝上不安稳,许多官员都被查办了,一时还顾不上他,只得让他先待着。”
也就是说还在牢房里。
苏瑾默默记下,正准备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里,就看见前面的岔路上一个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驻足在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苏瑾隐约听到他说了几句话,声音像极了那日在醉春楼被红莲纠缠的那位琴师。
苏瑾拉了拉楚云琛的袖子,“王爷,看到那个糖画摊没有,你看那个人,他的声音和那个琴师很像。”
楚云琛定睛看了一眼,“走,跟着他。”
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跟踪的事了,直到快要跟到对方家门口了,苏瑾才犹豫了一下。
“要进吗?”
上次进齐珉的别院那是事急从权,更何况齐珉本就居心不良,进宣平侯府也是事出有因,再说宣平侯更不是什么好鸟。
但这位琴师目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这样擅入民宅,万一冒犯了人家被抓怎么办?
苏瑾想,她被抓不要紧,反正她在楚国不认识几个人,但若是让堂堂朔王爷也沦落到这种程度,那恐怕罪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