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与衍无关。”
“衍公子不妨再仔细看看,若有什么熟悉的,本王也好物归原主。”
卫衍咬了咬牙,他没想到朔王爷竟然找到了那张药方,那张由他亲自写下交给卫冉的药方,上面记载的,正是那个足以让瑶公主神志不清的法子。
可他明明记得这张药方,是被他亲手销毁掉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许容华的手上?
“这是诬陷......皇上,朔王爷,这样明显的诬陷你们看不出来吗?”
卫衍抬起头,对上了楚君冰冷的眼睛,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泼到他的身上。
他们当然看得出来,因为,这张药方,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可药方上面的字迹,无可辩驳,就是卫衍的,连卫衍本人都不会怀疑。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费尽心思模仿一个普通士子的字迹,更何况这里是楚国,谁会相信这里有人熟悉他的字迹并诬陷他?
不,卫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试图扭动他僵直的脖颈去看看坐在他身后的苏瑾是什么表情,却没有这样做的勇气。
她太安静了,他怕自己会看见一张事不关己的脸。
卫衍不甘心地望着卫冉和阿英,来的时候,本来以为可以带着卫冉全身而退,没想到,终究是被逼着自断臂膀。
然而卫冉却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她看见那些信物就慌了神,跌坐在地,正巧与地上的许容华四目相对,那双血红干枯的眼睛让她害怕不已,登时就哭了出来。
“贺立,把冉公主带回去吧。”
楚君开了口。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卫衍和卫冉是来和谈的,楚君若不问卫国直接将人押到牢中,那是给了卫国可乘之机。
至于为什么留下卫衍,这一点卫衍自己的心里也重重地跳了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楚君道:“许氏,你还有什么未尽之言,不如在这里一齐说了吧,若说得好,朕还能给你个痛快。”
许容华无望地抬起头,试图看看楚君,然而她的两只眼睛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匍匐在地上,身体因为受了重刑而呈现出一个奇怪的扭曲的角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一个痛快,的确是巨大的诱惑。
许容华或许曾经是最让卫衍放心的细作,但她在楚宫里毕竟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下来,早已不再像之前一样咬紧牙关,更何况说都说了,留一半在肚子里也没什么用。
于是许容华说了,把她知道的关于卫衍的一切,尽数吐了出来,当着卫衍和众人的面。
“他们进京后,都是阿莹在与我联系......”
“你说谁?”楚君冷冷地打断了许容华的话。
与此同时,苏瑾与楚云琛对望一眼。
阿莹是江长婉的贴身侍女,而前不久江长婉刚刚被扯入瑶公主的事情里。
想到江长婉,苏瑾就不免想到了她的胎儿,现在应该快四个月了吧。
“臣妾说,是阿莹......”
苏瑾不知道许容华在极度虚弱疲惫的情况下是如何说出“阿莹”这两个具有指向性的字的,但她可以肯定,这两个字让本就多疑的楚君心中警铃大作。
正在这时,楚云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和楚君商议过后,带着苏瑾和楚云秀离开了御书房。
“卫冉身边的那个叫什么?”
楚云琛问苏瑾。
苏瑾一愣,“叫阿英,落英的英——你怀疑许容华说的人不是阿莹,而是她?”
楚云琛点头,苏瑾看见他对守在暗处的鸣山耳语了几句,随后鸣山又如魅影般消失。
“很快就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