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煞神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对面,任谁也要大脑空白片刻。
被冷水浇醒的丫鬟阿顺刚想发作就被楚云琛骇人的眼神吓得失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想喊人是吗?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嗓子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快。”
楚云琛不疾不徐地说。
阿顺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待她适应了屋里微弱的光线,才看清对面的女子是谁。
“竟然是你!——你是朔王爷?”
“你们想干什么?”
苏瑾知道她不会不认识自己,便微微俯下身,问她:“认识卫衍吗?”
审问也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阿顺此刻还处于一个搞不清状况的状态,乍然听到卫衍的名字,表情明显地慌乱了一瞬才冷静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瑾直起身子对楚云琛道:“看来是认识。”
楚云琛自然也看到了阿顺的反应,点点头道:“那走吧。”
阿顺大惊失色,“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楚云琛没再和她浪费时间,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刚从私牢里出来的鸣山就在外面的角落里等着,楚云琛将人带出后顺便问了一句私牢的事,鸣山咧嘴一笑:“属下办事,主子放心!”
楚云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安顿好,好好休息。”
苏瑾在那间屋里借着月光检查起来。既然确定了这个叫阿顺的丫鬟就是卫衍的人,那么想必在她常住的这间屋子里,一定藏着一些线索。
屋里的人本来就干了一天的活,再加上苏瑾的迷药,睡得很熟,鼾声震天。
苏瑾不紧不慢地检查屋子。在燕宫摸爬滚打多年,她做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些经验了,很快便将一个挂着锁的柜子用铜丝轻轻撬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东西用布包得很严实,苏瑾看着上面那个复杂的结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按照记忆解开它。
这个打结的方法,是卫衍小时候教给她的,说这样可以打得既快速,又紧实。
一般人他可不教。
听到这话的苏瑾不客气地说:“这么复杂的手法,一般人可学不会。”
小孩子就是天真。
苏瑾微微失神后,伸出微凉的手指,隔着布戳了戳那团东西。
好像是草药的味道,苏瑾心中一动,用手在鼻尖轻轻扇动,果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不就是那天从陈姨娘口中吐出来的、差点把她腌入味的污物的味道吗!
苏瑾庆幸自己随身带了帕子,将那团药隔着帕子重新包好,然后楚云琛便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苏瑾把室内恢复原样,随楚云琛去了陈姨娘的院子。
自从廖慧失踪,楚云琛派来的人对陈姨娘多了一分关注,但并没有告诉她廖慧的去向,陈姨娘哀求苏瑾为她打听打听廖慧的消息,苏瑾只能干巴巴地向她保证,廖慧还在人世。
当然,对于陈姨娘来说,听见这种看似安慰实则诛心的话也挺受打击的。
也正因此,虽然已经解了毒,但陈姨娘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即使苏瑾每日来为她扎针,她还是十分憔悴,即使在梦中,也睡得并不安稳。
苏瑾知道她在担心廖慧,忍不住想,廖慧在陈姨娘身边长大,应该会觉得很幸福吧。
楚云琛站在屏风外面没有随苏瑾进去,陈姨娘再无人问津也是一位妇人,他要顾及她的声誉。
“阿慧......”
陈姨娘在梦中呢喃。
苏瑾踱步到她身侧,将一根针刺入陈姨娘的穴位,她很快转醒,迷蒙地看着站在她床边的人。
一个毫无表情、丝毫不为自己打扰别人睡觉而表示出愧疚的人。
许是病得太没什么力气,陈姨娘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畏惧而惊恐地看着苏瑾。
“姨娘醒了?”
这里比丫鬟院子里安全些,苏瑾的声音也没有压得太低,陈姨娘很快分辨出她的声线。
她试探地问:“苏、苏医女?”
“是我。”
陈姨娘一愣,心想苏瑾这么晚来找她,难道是......
她紧张地问:“苏医女,是不是有阿慧的消息了?”
苏瑾难得愧疚了一下,“不是,陈姨娘。这次我来是有别的事想问你。”
陈姨娘眼里的光顿时黯淡下去,同时用一种过分紧张和戒备的神态缩在被子里。
楚云琛点了个火折子给苏瑾,不透亮,但足以照亮陈姨娘的脸。
一张年纪轻轻就爬满皱纹、沧桑衰弱的脸。
苏瑾轻叹一声,还好陈姨娘从不出现在别人眼前,不然病人治成这样,真的很砸大夫的招牌啊。
楚云琛没有说话,进来片刻又很快出去,陈姨娘虽然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打心眼里觉得荒谬——堂堂朔王,日理万机,怎么会由着苏瑾半夜胡闹?
苏瑾可不认为自己是胡闹,她施施然用脚尖勾了个小凳子坐在陈姨娘榻下,直勾勾地盯着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