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猜中了心思。
还没等姜离说出话来，杨镜便撩开了帘门，“四日之后，姜府见，记得把你家的院子打理的干净些！”
说完，杨镜就一步跳了下去，快步跑进了杨府。
瞧着她的背影，姜离暗暗一笑，接着她的目光又转向了侍立在一旁的那个小内监，问道：“公公是谁的人？这一路上既没动手，也没多话，想来目的不是杨镜，而是我了。想要带我去哪儿？谁想见我？”
“北梁之人，早听闻过监察姜氏的威名。姑娘既为姜氏少主，想来计谋做局之能会更高一筹。”
小内监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他抬头笑，“少主不妨猜一猜方才所问？”
“随便你，我不猜，你爱说不说，正好困了，耗着得了。”
姜离勾唇一笑，一副任由世界毁灭，我也要睡这一觉的态度。她今天本就流了太多血，心神皆伤，困乏的很，直接就双手环胸靠在马车里小憩了起来。
那小内监见状，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主人不是说这位姜少主十分健谈吗，他怎么觉着，谈倒是不太爱谈，贱倒是挺......
这时，有另一人走来，是云衡的声音，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知道姜离在装睡，于是说道：“泱泱，你先睡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离沉默了良久，没有得到她明确的答复，云衡也没有擅自让小内监去驾车，就这么一直站着等。
姜离抿了抿唇，仍旧没有睁开眼，她轻声道了两字：“走吧。”
“好。”
云衡将车帘拉下，他没有进去，就和小内监坐在驾车位子。
......
京都城内的某处地牢。
就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姜离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听见云衡在外边儿问：“泱泱，我们到地方了，你醒了吗？”
姜离拉开了帘子，当即便有两名侍女上前要扶她。她没搭手，侧目看向云衡：“这是做什么？”
“噢。”云衡答道：“她们陪着你去换身衣服，瞧你这一身的血，等会儿回了姜府之后，任谁见了都要担心。”
姜离还是撑着车板，自己跳了下去，她道：“不用了，我出门的时候见过阿兄和阿姐，他们会记得我衣服的样式、颜色。若是出门一套，回家一套，他们只会更担心。”
云衡跟在了她的身侧，“是是是，到底还是我思虑不周，应该想着去寻一套和你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裙才对。不然，我现在......”
“阿衡，有事便直说吧。”
姜离打断了云衡的话，她总觉得云衡现在和自己说话之时透着无比的小心翼翼，比和皇帝对话还要谨慎三分。
姜离揉了揉酸疼的眉心，“今日我累得很，想回家吃饭。”
闻言，云衡便挥退了一众随行的内监的侍女，说道：“你们全部留在此处守候，没有吩咐传来，一个也不准跟上。”
姜离抬步就往面前的地牢入口走去，云衡紧随其后，“你听了可别怪我，是父亲和母亲，他们很想见你。前日，牢里闹了鼠疫，死了二三十个犯人，我得了消息后赶去，但母亲还是奄奄一息了，她求我，求我带你来见一面。”
说着，姜离脚步一顿，云衡回首，“怎么了？”
“我想换身衣衫。”
片刻后，姜离着一身干净简单的衣裙和云衡一道走近了牢门。云夫人躺在草席上，身上盖着厚被，云战则坐在一旁的地上，单手撑着头，将睡未睡的样子。
他们脸上的皱纹深深地刻在了脸上，纵横沟壑将他们改造的面目全非，让人不敢相认。
云战到底是军人出声，即便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却还是保持着机警的御敌状态，他一下就分辨出了两个不属于狱卒的声音。
“是谁！”
他猛地一转头，入眼便是姜离和云衡二人的身影，防备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离儿......衡儿......你们，你们来了......”
随后，他赶忙去推躺在榻上的云夫人，“夫人，夫人你快醒醒，看看是谁来了。孩子们来了，是孩子们来了呀！”
“谁......是我的衡儿和离儿吗？”
云夫人还在发高烧，面色通红，在云战的搀扶下艰难坐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孩子......孩子。”
姜离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好像有两个画面在打架。
一幕是儿时他们待自己视如己出，千般疼、万般爱。另一幕则是当日在长安皇宫，云战立于高台之上，冷漠的看着千疮百孔、浑身浴血的自己，随即挥下指令，一波又一波想要取她性命的禁卫永无止尽。
云衡也没有上前，他轻声道：“我喊了京都最好的几位大夫来看过，都说是不成了，鼠疫猛烈，就算能治都得打进去半条命。我想着，只怕也就这么几日的功夫了。”
姜离走上前两步，立于榻前，伸手给云夫人搭上了脉。
“离儿，阿婶是不是一直没有和你解释过当年的姜氏灭门案？”
云夫人想要去触碰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