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又坐近了一些，她一手托着沈妄精瘦的腰际，一手拿着绷布从他的背后穿过。
这几个动作惹得沈妄的耳朵根彻底染红，反观姜离却是一脸的坦荡。
她完全没有在意沈妄的不对劲儿，脑子里还在想着赵沉落的事，“这个孩子毕竟长在她肚子里头，没有人会比沉落更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对了，你就在屋里歇着，等赵牛睡了我要出去一趟。”姜离的动作也快，三两下就包扎好了，接着她又从软枕底下抽出来一枚上刻麒麟瑞纹的金制令牌，竖在沈妄的面前摇了摇，笑道：“这个，借我一用。”
这是沈妄的私令，凭借此令，可任意调动皇城司与二十四衙门，甚至畅通无阻的出入皇宫各处。
沈妄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有一点说不的权力。
他道：“那你总得让我知晓，你要去何处吧？”
“唔......”姜离思考了一阵，“去的地方有些多，云家、赵家、皇宫，都要走一趟。”
沈妄觉得眼皮有些沉重，脑子也混乱，没力气去细细探究姜离的想法，最后只道出了一句：“好，你小心安全。”
“嗯。”
姜离看着他脸颊通红，上手碰了下他的额头，温度烫的惊人。
“好凉，别移开......”
沈妄已合上了眼，喃喃出声着，姜离的手一向冰凉，碰的沈妄极其舒适。
“登徒子呀你？”姜离轻轻笑着，随意的帮他将衣衫合上，站起来：“我去熬药，你先睡吧。”
就在姜离跨过门槛的一瞬间，沈妄也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什么，突然说了一句：“姜离，若幕后之人，是你一直的心中惦念......如此，这样的真相，你还会想要吗？”
闻言，姜离脚步一顿，眸光沉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旋即便闭门离去。
有些事，她并非看不清、猜不透，她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触及，她害怕真相之后不是清白昭然，而是更长久的黑暗，更浓重的迷雾。
她更害怕，即便走过了黑暗，穿越了迷雾，迎接她的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
皇宫，坤宁宫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寒风阵阵，激荡在御湖中泛起了层层不叠的波浪，宫廊之中的烛光微闪，映在湖面上就像是被撒落人间的无数星辰。
碎星顶着寒风刺骨，遥望着漆黑的天际，这一盯便是半个多时辰。
“天寒，可别冻坏了，娘娘今日还是没有信鸽传来吗？”
赵沉落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给碎星，她亦是顺着碎星的目光看去，眼下是浓浓的疲惫与怀念。
碎星接过披风，道了声谢，“没有，已经整整两日了，主子从来不会这么久都不传消息过来的。”
说完这句话，碎星就后悔了。
最近几日。周医官说赵沉落的胎像一直不稳，不可再操心劳累。她急忙调转话头，笑着宽慰道：“娘娘宽心一些，其实想一想，没有消息难道就不是最好的消息吗？主子一向有勇有谋，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沉落知晓碎星的意思。
她微微笑着，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你说得对，娘娘只是不方便传信过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点好皇宫和长安城的一切，不叫娘娘忧心。”
碎星点了点头，她有些心疼的望着赵沉落，说道：“明日，是张夫人和赵贵嫔的头七，赵妃娘娘，您......”
赵沉落摇了摇头，制止了碎星接下去的话。
“明日，是赵太后的头七，自然要大办。”赵沉落敛着眸，继续道：“母亲和妹妹还没有离去，仇人尚在，血海未平，她们不会死。”
当日，杀了赵太后后，姜离便立即派了人去拦下出宫的恭桶，在里面找到了张氏和赵清玉的尸体。
她用温泉之水为她们擦洗干净，换上崭新的衣物之后才让赵沉落去见。
姜离又吩咐了如意将膳食监的冰库全部腾出来，用来放置遗体，保证尸身不腐、不烂，等到该死之人全部下了地狱，再将她们入土为安。
“碎星......”
长命的声音从宫门外传出。
碎星和赵沉落皆循声望去，只见长命一脸的焦急之色，就连身上的服饰也都搭错了，手里拂尘也没来得及拿。
“长命？”碎星疑惑的上前，“你怎么来了？你和百岁这几日不是一直都在皇城司吗？”
长命犹豫了一番后，还是没有踏进去，隔着门槛和碎星说着话。
“我想来问问你和赵妃娘娘，小祖宗这两日有什么传消息过来吗？我知道她乘着云家的马车，和云侯夫人、云小世子一道出长安城，去了天一寺，掌印和发财也跟着去了。前两日，天一寺发出了蓝色花红，那是支援信号，无病和无灾便立马带人赶了过去。”
长命的嘴唇干裂的出了血，满目焦急：“明明前日还有飞信传来，说是小祖宗要去苗穗庄查赵端私藏火药之事。可是今日，我和百岁在皇城司巴巴地等了整整一日，也没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