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缘分吧。”
“可缘分这种东西挺不靠谱的。”
溪月笑了笑,道:“你靠谱点就行了,好好生活,发挥你自己最好的一面,让所有轻视你的人都能够公平对待你,坚持晨跑多段身体有好处……如果哪天我回国撞见你还跟从前一样混蛋,我肯定……”
“肯定怎么样?”
“该检票了。”
我抱怨道:“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说话遮遮掩掩的。”
“包里那个蓝色的盒子,是给你留的特殊礼物,答应我,等你最难过的时候再拆开它。”
“我要是不答应呢?”
溪月带着信任的微笑看着我,推后了两步,又冲我挥了挥手,将离开的背影留给了我。
几步之后,她却又忽然转过身体,冲我笑了笑道:“再见!”
我说不出再见两个字,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里,这一刻我是难受的,那是一种仿佛心爱之物被夺去的难受。
一声“再见”后,她在那涌动的人群中被淹没了,转眼消失在我视线中。
我这才意识到,下次我要见到她的时候,不知何年何月了。
……
飞机上,我一直在想那件礼物是什么?
可每次想取下箱子打开看看时,便想起溪月留给我那信任的笑容,最后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
我频频向窗外看去,高空之上,我假想着还会看见她的背影,伙食一阵风带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而来临时伤感,却渐渐添满我的思维,将我彻底淹没。
睡着后,我做了个梦。
很多年以后,我和溪月相遇了,在已经被拆迁的麓山胡同里,我们都已满头银发。
在那个万物生长的初春,胡同口那颗榕树终究是没有扛过寒冬,我们面对面而站,没有感慨、没有伤春悲秋,有的只是会心一笑。
我们诉说着这些年的境遇,她依然单身,她真正做到了单身一辈子,而我已经有孙子了。
当年的文青,淹没在平淡的日子里,可我还在怀念着那天的晴朗阳光,闻着薰衣草花香的日子。
……
经历了数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首都机场降落,这次的中转站不是在上海了。
刚下飞机,我又马不停蹄的买了回重庆的机票,想趁着天黑之前回到家。
候机的时间,我给溪月发了条安全着陆的信息。
大概过了三分钟,她回复了过来:“上次卖车还有五十万没有给,等你同学有钱后,你把这笔钱给我收了,另外我在4s店买了辆车,到时候你直接去取就行了,我给那边说过了。”
我看着短信,心里隐隐有种明白,却又摸不到重点,以至于对着短信愣了很久,可内心扔在摸索着与她分别时产生的情愫。
我又迅速给她回了个消息,却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回到重庆,刚好天黑,这一路上的奔波早已人困马乏,从机场出来后,我打了辆车就直奔麓山胡同。
城市间的快速转换,一时间还没让我适应过来,感觉这几天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弹指一挥间。
望着车窗外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黄色法拉利,熟悉的一切,却又充满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我不知道这种陌生感来源何处,只知道今后我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以前至少有田洁在身边陪我疯陪我闹,再不济也有唐建的小酒吧作为最后的依赖。
而现在,田洁去上海了,唐建也去了大理,溪月也留在了法国。
身边的人好似突然间都离开了,幸好谢冬青还在。
回到家,正好赶上饭点。
我爸妈知道我去法国出差,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今天就回来了,见到我时还有些意外。
我妈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不是去法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呗。”
“那你咋不提前打个电话说声,都没煮你的饭。”
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即便我在家,他们也会把我给忘了。
我笑了笑道:“没事,我刚刚飞机上吃了点,你们吃。”
我爸又对我说道:“我去煮点面条,你来坐着吃吧。”
“真没事,爸,我不饿。”
我爸这人固执,说什么都没用,他已经去厨房忙活着了。
坐下后,我妈就向我问道:“你不是跟溪月那丫头一块去的吗?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留在那边啊?”
“嗯。”
“法国有什么好的啊,怎么突然想着留在那边呢。”
我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她有她的想法吧。”
我妈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情似的,忽然小声向我问道:“阿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我愣了一下,微微蹙眉道:“怎么又说这个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