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刚到月牙门,就听见里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扭头问顺子,“她怎么过来了?”
顺子瞥了眼里面精心打扮过的胭脂,心说这祖宗是从哪里蹿进来的!明明他吩咐人守着门的。
顺子打了个冷颤,“奴、奴才该死。”
裴明奕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胭脂和小桃的说话声便听得更清楚了。
小桃拿着一堆药渣,信誓旦旦,“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确实是太子妃的人在药里加了东西!”
“温大夫的方子是没问题的。”
胭脂用小桃递过来的筷子扒拉了两下药渣,“这么说是太子妃自己不想清醒,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自然是赖着王爷。”
若不是背对着月牙门,小桃一定会被发现说这话时她脸色一阵青白。
胭脂皱眉,一副心疼裴明奕的样子,“哎,太子妃怕是在东宫吃了不少苦,否则以她对王爷的感情,怎会做这种糊涂事。”
“她这般躲避也不是法子,反倒将王爷陷入困局。”
小桃哆嗦着问,“那、那我们要告诉王爷吗?”
胭脂摇了摇头,满脸失落,“我和太子妃没得比,王爷不会信我的。可、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被她连累,这可如何是好。”
这
尴尬的演技,看得顺子都一脸冷汗。
裴明奕冷笑,“瞧把她给为难的。母后若是在天之灵看到她在本王身边如此作怪,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爷,奴才通报一声吧。”顺子躬着身子,口气几乎是哀求,他也是很想阻止胭脂再演下去了。
然而裴明奕却抬手制止了他。
顺子心说,主子这是还没看过瘾?可胭脂姑娘看起来应当是没什么戏码可演了···
正当他百思不解时,只见太子妃的侍女雪雁从里头出来了,一开口就气势汹汹,“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胭脂姑娘,你才封侧妃一日就得罪王爷被降为侍妾,可见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在院子里说三道四,诬陷我们吗?”
雪雁一开口就不给胭脂留余地,直接往人心窝子上捅,“当心我禀明王爷将你赶出府!”
胭脂火冒三丈,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她知道裴明奕在外头,强行压住怒意,抽噎道,“我、是皇后娘娘拨给王爷的人,就算王爷和太子妃关系不一般,你也没权利赶我。”
“何况我没有污蔑你,这药渣的东西你敢让锦衣卫查吗?”
胭脂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解,缩着身子往后躲
,似乎非常害怕雪雁。
雪雁一把夺过药渣,“要你多管闲事!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自觉,就该待在下人该在的地方。”
“别以为太子妃不知道你过来的目的,你不就是想占我们的光见王爷么!休想!”
雪雁脸色一凛,伸手推了胭脂一把,也没用多大的力气,胭脂竟向一旁的石凳倒了下去。
小桃吓得不轻,“夫人!”
雪雁丝毫没觉不妥,还踹了小桃一脚,“乱叫什么!王爷又没让她伺候,叫什么夫人!”
小桃揉着大腿,疼得眼里含了泪,也不敢反驳。
她这一脚被踹得离胭脂远了,自然是来不及扶胭脂一把,胭脂惊呼着朝月牙门看,清楚看到裴明奕满脸的冷漠和哂笑。
似乎在说,她这点伎俩实在可笑。
胭脂凉了半截的心还算清醒,双手抵住石凳,最终小腹撞了上去,才没磕着脸。
但疼得跌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可怜极了。
雪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当下神魂一颤。裴明奕双手背负身后,不疾不徐的走进来,脸上噙着的一丝笑比寒冰还更让人觉得冷。
“王、王爷···奴婢···”雪雁舌头都快打结了,眼珠子一转,“太子妃刚刚还烧着,昏迷中一直喊
您的名字。”
裴明奕睨了她一眼,走到胭脂身前,用一根手指挑起胭脂下巴,“伤到哪了?”
胭脂恍若做梦。
王爷从未正眼瞧过自己,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现在却···可刚才王爷看她跌倒时还那么冷漠。
她实在不懂裴明奕的心思,但又抵挡不住这从天而降的关心。
盼了多少年的亲近骤然发生在身上,胭脂一时无法思考,“没、没有。”
说完又后悔了,双手捂着腹部,“肚子疼。”
“王爷,奴婢是好心来看太子妃的,没想到雪雁姑娘···”她泪如雨下,实在说不下去了。
雪雁见此,正要解释,结果裴明奕一挥手,两个内侍从她怀里拿过药渣,“查查里头的东西究竟是谁放的。”
“现在就查,本王等着。”
雪雁更慌了,“王爷,您别听她胡言乱语···”
裴明奕冷声截断她,“在本王的府上对本王的人出言羞辱,拳脚相加,这是太子妃给你的权利?”
“本王的人”这四个字,冲击的可不止是胭脂本人。
周静桐在屋子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