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字扰得苏晚吟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日思来想去给裴明奕送了副降心火的方子。
裴明奕给气笑了,回信:“本王血气方刚的年纪想你有什么错?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这就是让本王从今往后绝情弃爱,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这还不够,最后一张纸又愤然写了一句,“本王要是个女子,此举无异于断子绝孙。”
苏晚吟看到后一脸委屈,哪跟哪呀。
但还是好声好气哄着:“好好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王爷消气。”
裴明奕:“你自己听听你什么口气?就这么敷衍本王。”
苏晚吟:“晚儿思虑不周,不该给王爷送降火凉方,惹王爷心烦,为王爷添乱,晚儿知错,请王爷降罚。”
裴明奕:“本王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什么时候说你惹本王心烦,为本王添乱了?”
苏晚吟:“我真的错了。王爷怎么才能消气?”
这回还附带送了件上好的狐裘,不比宫里做的手艺差。
裴明奕炫耀归炫耀,还是不罢休:“消气?这是重点吗!苏晚吟,你觉得本王在无理取闹?”
苏晚吟一看到雪境过来就头皮发麻,蹙眉道,“这事是过不去了。”
雪境也很无奈,“那个···南境下了快半个月的雨,交战地太平,将士们在州府帮忙疏通城镇积水。”
“王爷比较清闲。”
苏晚吟默默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同知大人能先忙别的吗?待我仔细想想,想好了再给王爷回信。”
雪境也怀疑自家主子在全是男人的军营憋出毛病了,也没有脸在这等着苏晚吟写回信,破天荒勾了勾唇,“不急不急,小姐写好让人传属下就成。”
说完赶紧出了屋子。
青玉在屏风后愣了一瞬,喃喃道,“同知大人方才···是笑了吗?”
那样一张冰山似的脸,五官更像是开在雪颠的白莲花,极致好看,也极致阴冷,叫人不敢直视。
刚刚那一瞬,恍若雪山将化,白莲吐蕊。
青玉也不知怎么的就挥之不去。
苏晚吟满脑子都是裴明奕的纠缠,自是没看见,“怕不是你看错了,他怎么会笑。”
青玉心神一敛,没来由得脸颊发烫。
这时,如烟人还在廊下,声音先传进来,“小姐,打起来了!”
苏晚吟一回生二回熟的把信笺塞进袖袋,一抬头就撞上如烟满眼放光,“柳氏在杨蕊那儿捉奸成双,现在闹得一条街都去看热闹了。”
青玉放下手里的活儿,“小姐,咱们也去瞧瞧。”
酒肆后院围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四个家奴打扮的锦衣卫默不作声挤开一条小路,苏晚吟戴着斗笠在如烟和青玉的保护下走到人群中间。
苏晟外衫带子都系错了,冷脸挡着门,柳氏对着他嘶吼哭闹,间隙能听到屋子里弱弱的啜泣声。
柳氏愤怒的背后全是心寒哀痛,她看苏晟的目光怨毒又破碎,“我怀着你的孩子日日吐得什么都吃不下,跟你要点燕窝还要被你嫌弃。”
“你不是没钱吗?给这骚狐狸买头面的钱从哪来的!”
“她不是骚狐狸。”苏晟胸口起伏,捏着的拳头都在发抖,可见已忍到极致,“你要骂就骂我,与她没有干系!”
柳氏骂了小半盏茶的功夫,苏晟总共反驳了四五句,每次都是护着杨蕊。
柳氏目眦欲裂,捂着胸口倒退几步,被婢女梓潼扶着才勉强站稳。
梓潼劝道,“姨娘消消气,您还有身孕,得为肚子里的小公子着想。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外头都围好多人了。”
“我就是让别人看看他的嘴脸!他都白日和狐狸精宣淫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柳氏一想到这段时间苏晟抛下她和孩子与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几乎要疯了。
她早忘了自己是也个狐狸精,十年前勾搭了别人的丈夫,如今理直气壮跑来抓奸,比正室主母还要委屈,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她。
她之前只是觉得不对劲,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前两日她的婢女梓潼无意间听到苏晟吩咐管家买头面,还以为是想给柳氏个惊喜。
今天早上铺子里的人送头面过来,管家偷偷把人带去客房结账。柳氏准备了苏晟爱吃的一桌菜,也想借机缓和一下,结果梓潼发现苏晟带着头面出府了。
柳氏当下就觉得不对劲,不顾反对亲自跟了出来,在市集跟丢了一次,正欲作罢就听见两个醉汉在说苏晟。
从他和杨蕊初见面到频繁往来,彻夜不归····好像专程就是说给她知道,柳氏差点没晕过去。
跌跌撞撞找到杨蕊住处破门而入,就见两人衣衫不整抱在一块儿,那女人凌乱的发髻上还带着苏晟送的头面。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晟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还能有心思找女人!
“苏晟!你的狼心被狗吃了,你当初承诺只爱我一个!半个月前是怎么跪在我床前说要跟我好好过一辈子的!”
“你对得起未出世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