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你厌恶到看一眼都愿意了吗?”
“既然这样你何必用那一碗花生酪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周静桐捂着唇啜泣,裴明奕捏紧的拳头在她一字一句里慢慢又松开。
这反应让她目中又生起微光,“雪雁跟我说,太子原本不想彻查,是锦衣卫以皇宫安危为由,才查出是爬上太子床的贱婢推了我。”
“要不是你,太子舍不得动她。我···”
周静桐似乎真的懊悔了,“阿奕,是我对不住你。可为了周家,我也没有办法。”
“这么多年了,你身边也有了人,就不能原谅我吗?”
裴明奕身形仿佛晃了一下,周静桐耐心等他转身,她知道他等这一句“对不起”很久了。
他迈了一步,不是回头,而是离她更远了点,“本王只问你为何污蔑苏晚吟。”
周静桐紧咬下唇,似乎快站不住了,她这样低了头,他一点触动都没有,只记得苏晚吟,苏晚吟!
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贵妃娘娘命我想法子让苏姑娘改口,太子爷也不愿失了苏将军这个助力。”
“宫中见不得的人的手段数不胜数,灌水已是我能想到最温柔的法子。”
裴明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程家明面上做好人,暗地里三番四次伤害她,你也来添上一笔,好极了。”
“她和你无冤无仇。”
他字字句句护着苏晚吟,周静桐听见自己的心碎了,红着眼哑声道,“那我呢?我和程家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被他们逼着做这些事!”
“你心里只怨我欺负她,难道就不能替我想想?不过是灌了些水,你就这么心疼她。”
裴明奕猝然转身,桃花眼一片阴冷,隐约还能见到红血丝,他像奔走在失控边缘的猛兽,居高临下审视着周静桐。
“本王就是心疼她,容不得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她。至于你···”
他神色间的轻蔑带了几分痛色,“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跟本王诉什么苦。”
裴明奕决然离开,颠簸的背影一如当年那么狠。
“阿奕···”
周静桐捂着胸口,眼泪一直往下落,很意在他时间消失的背影中逐渐浓烈。
*
苏晚吟一直昏迷不醒,再次惊动了德庸帝,暖心阁赏下一根千年人参,程贵妃也坐不住了。
当下从私库找了不少珍贵药材亲自送去清宁宫。
可想而知,裴明奕不会给她好脸色。
“晋王连人都不让本宫见一面,未免有些失礼吧?”
裴明奕坐在主位喝着浓茶,闻言勾了勾唇,“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贵妃娘娘心知肚明。”
“王爷可别乱说话,本宫能知道什么。”
“不是你让太子妃来给苏晚吟道歉吗?”
程贵妃脸色一僵,心里骂周静桐是个蠢货,面上却疑惑,“苏小姐现在生程家人的气,本宫就是怕她动气才特意让太子妃来一趟,有什么不对。”
裴明奕咯噔一声放下茶盏,程贵妃心头一紧。
“程听澜在诏狱招了个干净,她说之所以派人对苏晚吟下手,是认定贵妃娘娘的人不会出纰漏。”
阴森气势排山倒海压过来,程贵妃突然站起身,指甲在小几上划出一道新痕,“胡说八道!”
裴明奕歪着头,冷声下令,“来人,将依凤宫的奴仆抓起来一个个审。”
“你敢!本宫位同副后,没有圣上准许,谁敢在依凤宫放肆!”
程贵妃一拍案几,怒视着裴明奕,丝毫不落下风。
可天知道她心里乱成了一团,程听澜什么时候知道的?这疯丫头是想把所有人都害死不成!
“锦衣卫领的不是本王的命,是父皇的。”
裴明奕慢悠悠一句击溃了程贵妃最后防线。
看他们如丧家之犬灰溜溜滚出清宁宫,裴明奕脸上的笑慢慢退去。
南池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王爷,此刻惊动贵妃娘娘,只怕更难找到奉命绑苏小姐的人。”
光凭一副银花耳坠和苏晚吟的描述,想在诺大的依凤殿找到人并不容易,而程贵妃也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出面。
“找不找得到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刺客是严家余孽,严家流放那么远,究竟是谁跟他们传递消息,是谁告诉他们本王的行踪。”
“太子这次做得干净,想抓到把柄不容易,只能从苏晚吟这儿入手。”
“程听澜虽蠢,但也给了本王可趁之机。”
南池想到弟弟雪境到现在还下不来床,脸上冷若冰霜,“王爷,陛下见了承毅侯,又宣苏将军入宫。”
“听姜公公的意思,苏小姐为您挡刀,陛下要赏赐苏府。”
裴明奕眼尾压着嘲弄,对德庸帝一贯的做法嗤之以鼻,“表面让你们听从我的安排,看似由着我出气,等将程家逼紧了,他再出面赏赐苏府,帮承毅侯拉紧苏晟。”
“不得不说,我这父皇,十年如一日将宋程两家玩弄于股掌。”
南池又道,“严家的漏网之鱼已经抓到,是严太傅私生子。您对付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