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阁传出圣谕,命锦衣卫彻查刺客底细,程家务必交待清楚为何家奴中混有刺客。
锦衣卫统领南池亲自上门请程时安和程听澜去诏狱问话,承毅侯求见圣上被拒。
程贵妃脱簪跪在暖心阁门外请罪。
圣上对她一向爱重,这次竟由着她跪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姜公公出来,程贵妃以为圣上肯见自己了,结果姜公公道,“圣上让贵妃娘娘回宫歇着。”
程贵妃眼睛一红,“陛下开恩!听澜做了错事是程家没教好,但她真不知那二人是潜伏的刺客,程家和刺客绝无关系,陛下明察。”
“程家一片忠心,必是遭人陷害,陛下开恩啊。”
程贵妃磕得额前一片青紫,里头却传出戏子婉转的曲调,她心里从未这般慌乱。
回到依凤宫,程贵妃摔了一通东西,揪着心腹领子,“太子保证,这次不是他动的手?”
“娘娘明鉴。当真不是!太子爷这段时间光操心边儿上的生意了,再说即便要动手也不会选七巧节这种时候。”
“那会是谁?”程贵妃目色狠戾,“难不成是老四贼喊捉贼,想把黑锅扣在太子头上?”
要真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听澜这个蠢货,谁让她动苏晚吟的!要不是她,老四怎么有机会把程家拖下水!”程贵妃气得胸口疼,“眼下一定要让陛下相信这事和程家无关。”
“太子妃呢?”
“按您的吩咐,已经去清宁宫给苏小姐道歉了。”
*
清宁宫。
苏晚吟在裴明奕怀里就疼晕了过去,模模糊糊总能感觉他还抱着自己,便睡的安心。
软塌铺了好几层垫子,裴明奕回来检查了伤口才放心,本想守着她睡,结果诏狱审出了新线索,他只能嘱咐秦嬷嬷好生照看着。
他走没多久,苏晚吟感觉不到安心的气息和温暖,很快就醒了。伤口的痛无论醒着还是做梦,都从未停止,她发誓再也不会拒绝裴明奕的凝香丸了。
迷迷糊糊发现眼前有个女子,以为是伺候的宫婢,呢喃着问了声,“王爷怎么又走了?”
对方先倒了杯水,“苏小姐这么快就醒了。”
“嗯,扶我一把。”
苏晚吟慢慢伸出手,岂料对方没扶胳膊,而是双手撑着她的肩使劲一拉,后背两块肩胛骨受到拉扯,她几乎听见伤口轻微撕裂的声音。
那一瞬间,极致痛感遍布全身,头皮发麻,眼前眩晕,脑子里空白一片。
“嘶。”她左边半个身子剧烈抽搐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拧着眉,“晋王就是让你这么伺候我的?”
这人分明是想她死。
“呀,我不知道苏小姐伤在背上。”
苏晚吟这才看清面前的女人哪是宫婢?
柳叶弯眉,杏仁圆眼,纤长的睫毛蜷曲上扬,一身翠绿烟纱散花裙将她柔若春风的气质映衬的令人眼前一亮。
唇上娇艳欲滴的口脂提醒了苏晚吟,“太子妃?”
周静桐略感意外,“你认得我?也是,我与太子大婚,你作为时安未来的正妻也进宫见礼了。”
苏晚吟当时离得远,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不过是认出她的口脂和腮红是胭脂铺的海棠红。
楚老板当时还说海棠红的胭脂独一份。
因着方才那番拉扯,苏晚吟心里也带着防备,“太子妃怎么在这儿?”
周静桐听到她说晋王,笑容微敛,眼里闪过苏晚吟看不懂的惋惜和复杂,“晋王因你受伤迁怒程家,贵妃娘娘命我来跟你道歉,希望你原谅听澜。”
“若险些丧命的是太子妃,您会原谅凶手吗?”
周静桐见她满含怒意,幽幽道,“是你辜负她兄长在先,又抢走她心爱的四哥哥。她恨你不是很正常?”
“苏小姐,你害了程时安不够,还要害了晋王。程时安对不住你,可晋王哪儿对不住你了,你非要缠着他,让他落个坏人姻缘的骂名?”
苏晚吟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指责别人还能一副楚楚可怜,那眉心微蹙,双肩紧绷的样子好像受惊的兔子,她都忍不住心软,何况男人。
她替程家说话苏晚吟能理解,但怎么听着更像在替裴明奕鸣不平?
苏晚吟知道她来意后,不愿和她争论,“您若是来替程家说话就免了,我不会原谅程听澜,也一定要和程时安退婚。”
周静桐眸光微凝,站起身将茶盏递到她嘴边,“苏小姐嗓子这么哑,别说话了,多喝点水。”
“免得待会儿王爷回来心、疼。”
“你干什么?我不喝。”苏晚吟讨厌她靠近,但自己又疼得动不了,稍微回退了一点又被她摁着肩膀推回来。
“嘶,来人!”
情急之下,她冲外头喊人。
周静桐眼神一暗,捏着她的下巴往进灌水。
秦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太子妃,苏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苏晚吟皱着眉头,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杯子一直卡在她唇齿间,即便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周静桐像是怕吵醒熟睡中的人,压着声对秦嬷嬷道,“没事,她在说梦话。这儿有我看着,嬷嬷先去给苏小姐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