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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想起来了?”他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镜片后狭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依旧高傲又冷漠,“我和姜小姐无冤无仇,你大可不必拿这种眼神看我。”
“无冤无仇,哈哈,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就是你让人打断了我的腿。”姜绒拳头攥紧,想找一直随身携带的枪,却发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一回头,她发现自己的大衣就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可早上她晕倒时,分明是没穿的。
有人拿走了她的武器,但也奇怪地帮她拿了大衣。
“你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吗?”沈霄麒微微后仰,嘴角噙着两分笑,似是嘲弄。
“医生说伤口再严重一点,送去得不及时,我的腿就该截肢了,这叫没事?”姜绒怒极反笑。
“姜小姐不要激动,”他放在桌上的手十指相互交叠,态度既冷淡又温和,“我的人下手很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
“万一失手了呢?”姜绒笑容刹那间消失,她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我就会失去双腿,变成下半生靠轮椅度日的废物!”
沈霄麒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新的笑容露出来,“以姜小姐的机敏和才智,不至于。”
“我恢复得好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你知不知道那群男人要对我做什么?”姜绒质问道,回想起那个痛苦的夜晚,比生命还重要的自尊,被一点点踩踏碾碎。
“他们已经死了,而且都被挖去的双眼,这个惩罚,应该够了。”沈霄麒的态度事不关己。
“那你呢?对你的惩罚呢?”姜绒问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霄麒在办公桌后,理直气壮地微微扬头。
“是你让人打伤了我的腿!”姜绒提高的声音,盖过了缓慢的音乐声。
“我是在救你的命。”沈霄麒的声音也高了一度。
姜绒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沈霄麒温柔一笑,“不用这么客气,姜小姐。”
他说着,双手推动着椅子,从办公桌后现身,依旧是坐着的,却坐在了轮椅上。
姜绒脸上下意识浮现诧异的表情,猛的想到刚刚自己那句话。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直到他转动着轮椅朝她走近,同时伸手示意,“请坐。”
姜绒看了他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伤害你了?”沈霄麒伸手按动了桌前的铃。
“沈崇麟既然能放心让我过来,想必,你们不是真的不和吧?”姜绒拿起手边的冰块,敷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那万一,他也要害你呢?”沈霄麒说着,有佣人端了热茶上来。
音乐声也被关停,姜绒笃定道,“他不会的。”
没有人再比沈崇麟更想让她活着。
“你就这么信任他?”沈霄麒的轮椅,停在了圆桌的另一侧。
姜绒没回答,只问道,“你刚刚说,救我的命,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害你,这出苦肉计是崇麟的意思,”沈霄麒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当然,他不知道我会做得这么逼真。”
姜绒的手这才动了动,虽然她并不在意之前的沈崇麟做过什么,因为她觉得,那个时候,沈崇麟并不爱她,他们算是敌人。
在爱上他之前,她甚至还想过要他的命。
“我也没有料到,几个手下,都是他们的眼线。”沈霄麒又接着解释道,态度也百转千回,有了意料之外那么一点点抱歉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天果然还是傅家的人想杀我。”姜绒放下举的有些微微发酸的手。
“不,其实不是傅家的人想要你的命。”沈霄麒否定着,视线落在书架旁的绿植身上,“是姜家的人。”
书架后是北城的夜空,姜绒并不明白,怎么有人喜欢这种布局,大约两米高的书柜已经完全将外头的光亮挡住,但又不设置窗帘。
“姜家的人?”姜绒不可思议的出声,换了一只手,继续举着那冰,“姜家还有人吗?”
“姜家没有人,难道是你是鬼不成?”沈霄麒的注意力依旧在那盆兰花上,他起身将上头的叶子拔正。
“我的本姓是钟,后来才跟了母亲的姓。”姜绒解释道,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腿。
沈霄麒走上前,姜绒才看出他的腿的确有问题,仅走了两步路,右肩膀就低了一下。
实在不符合他高傲的性子。
“哦对,差点把这事忘了,”他摆弄好花盆,回头问她,“易舍里的沉鱼落雁,你占哪个?”
“虞,”姜绒答道,“虞姬的虞。”
“钟虞?”沈霄麒问她。
姜绒点了下头。
“已经露面的陈献音,洛芊,还差了一个雁,”沈霄麒数着,“那又是谁?”
“她已经死了,”姜绒眼神发空,“燕兮满。”
沈霄麒惋惜道,“原来是那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早些年在南城,我听过她的名号,她的暗器功夫真是一绝,连男人都比不过,不过可惜啊,最后还是死在你母亲手上。”
姜绒手上的冰块吧嗒一下落地,眼睛倏然放大,“你说什么?”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沈霄麒回过身子看她,“你的母亲,姜媚竹,她还活着,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她策划暗杀你,要不然你的丫鬟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束手就擒。“
“不可能。”姜绒只觉得荒谬极了,“她没有理由杀我,而且,她已经死了,我很确定,她就死在我面前,一枪致命。”
“你是不相信她还活着?”沈霄麒附身将地毯上的冰块捡起,放回桌子上,他抬眼望着她,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还是不能接受,是她要杀你?”
姜绒的脑海中当即回响起沈崇麟那句:有些事实,就是残酷的让人无法接受。
她哑口无言,不知该回答什么。
虽然她了解自己的母亲,那个眼中只有利益,野心勃勃的女人,确实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可是亲情也会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吗?她到底要不要相信沈霄麒,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事实,还是母亲留下的后手。
毕竟她真的很确定,她的母亲已经死亡的事实,可在中原里就有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同龄人,难道有人打着她母亲的旗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