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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那么小气,”姜绒将腿上的毯子掀开,“陈副官,你跟崇麟多久了?”
“快六年了。”陈副官神色微怔,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他很看重你。”姜绒闭着眼睛听着窗外的风声响动。
“是,如果没有少帅,我早就死了。”陈副官低着头,视线落在远山,“当年村子里感染了瘟疫,是少帅路过救下了我。“
“他马上,或许要面临一个很大的难关,”姜绒眼角有一颗泪划过,她声音还算正常,“说是或许,其实我也并不确定,毕竟他是沈崇麟,他心里,大概只有沈家的天下吧。”
陈副官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是什么难关?我愿意用这条命护他周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其实也说不好,”姜绒又道,“只是预感他一定会伤心,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也无能为力。”
“以我对少帅的了解,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陈副官停顿了一下,“但若是和姜小姐有关,恐怕……”
“他不会那么喜欢我的。”姜绒望着远山缥缈的云雾,“忘记一个人,只是时间问题。”
“您是想离开?”陈副官又问,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发生。
“或许会吧,陈副官,如果我走了,他会怎么办?”姜绒很好奇那场面,只是她见不到。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会不遗余力地去找您。”陈副官看着椅子上的背影。
“记得百乐门有一句话吗?”姜绒轻轻说,“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玻璃上映着姜绒的轮廓,仅仅是一角,但他看到她哭了。
陈副官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再说话,等离开后,才向沈崇麟汇报。
当晚,沈崇麟出现在了傅涔的医馆里。
他进门时,傅涔在画一幅画,大片空白的纸上,仅画了一片柳叶,似是摇摇欲坠,被风吹落到半空,单薄地飘摇着。
“沈少帅,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了。”傅涔没有回头,他白衬衫的袖口沾了颜料。
“姜绒的身体已经出问题了。”沈崇麟开门见山,笃定的语气,盯着他未曾停下的手。
“看来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傅涔嘴角微扬,分明势在必得。
“你知道为什么她来北城找你的时候,我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吗?”傅涔没有回头,注意力放在那片柳叶上,明明是象征生命的绿色,转眼间被覆盖成了枯黄。
“因为她活不长了。”傅涔的声音轻轻落下,却如一道惊雷。
“你再说一遍。”沈崇麟拳头已经攥紧了,当即粗暴的拎过他的衣领。
傅涔没有防备的被他扔到了一边,画架当即倒了下来,砸在他身上。
他不怒反笑,抬眼盯着沈崇麟,“这就接受不了了吗?”
沈崇麟眼中升起一抹暴怒的猩红,拳头朝他砸下去。
傅涔伸手勉强挡住,身体却被他的力道逼退,他费力说道,“你要想好这一拳的代价,这世上只有我能救她。”
闻言,沈崇麟依旧没有停手,力道加重,直接落在他脸上。
“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沈崇麟收回发疼的手,“矿脉图换她的命,这交易你不亏。”
傅涔吐掉了口中的鲜血,笑容更甚,“你也不亏,沈少帅,你对她明明十分在意,你以为打我这一拳,真的可以瞒得住我吗?”
“不过是一个女人,和这天下比又算得了什么?”沈崇麟不屑道,“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非她不可,我感兴趣的,是矿脉图。”
“她最多还能活一个月。”傅涔盯着他的表情,他见到沈崇麟的瞳孔猛缩,又很快正常。
“矿脉图的秘密共享,这是最后的让步。”沈崇麟竭力保持着最后的平静,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表露出任何一点对姜绒的重视,都只会害了她。
傅家和沈家争斗多年,他在乎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们用来威胁的筹码。
其实他并不怕威胁,只是害怕会给姜绒带来的危险。
他说着,慢条斯理转过身,“给你时间考虑,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其中一条,我也不亏。”
“好啊,如果你还有耐心的话,”傅涔推了推眼镜,“正好赌一赌,你对她到底有多喜欢。”
沈崇麟最后笑了笑,大步朝外走去,没有任何留恋的打算。
“沈少帅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十分欢迎。”傅涔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等人完全离开后,他将已经摆放好的架子推倒,颜料都砸在地板上,他看着那上头的红色很久没说话。
庭院里有车灯闪过,躺椅上的姜绒被那光亮晃醒,她看了看时间,正准备下楼,就听到走廊军靴的声音。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姜绒刚出门口,正好和迎面而来的沈崇麟撞上。
沈崇麟却不发一言,攥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姜绒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副冷酷的样子。
沈崇麟依旧没有回答,只沉默着抓着她向外走。
姜绒踉跄了一下,腿上的伤也疼了起来,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沈崇麟这才停下,将她一下抱了起来。
“很痛的!沈崇麟,你到底发什么疯?”
姜绒觉得莫名其妙,却见到沈崇麟低下头,眼中锐利的光仿佛看穿人心。
他盯着她,感觉到她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这才把她放下,开口道,“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低沉的声色掺杂着些许沙哑。
姜绒一时怔住,“是陈副官和你说了什么?”
沈崇麟一向敏感多疑,她保持着最后的镇静,“我只是听到他说,你要向路小姐求婚,才觉得有点不开心了。”
“姜绒。”沈崇麟低头,将她抱在怀中,又要用力,又要小心翼翼地,“不要骗我。”
姜绒看着他肩上的金属肩章,明明还想解释什么,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陈副官刚走出拐角,就见到这二人相拥的画面,当即后退回去,脚步却停在墙角,他分明听到沈崇麟问到,“你只剩……”
从来都没有在人前流露过半点悲伤神色的沈崇麟,声音却有些哽咽,“一个月的时间了。”
“对吗?“他最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