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瑂橙红色的火光跃动着,淡青色的烟雾在旷野中缥缈,冉冉升向夜空。
姜绒盯着海天相接的地平线,阳光还没出来,有一抹金色的光像画一样晕染,美不胜收。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放弃一切。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沈崇麟反常的沉睡在梦中,姜绒轻轻晃动着他的胳膊。
沈崇麟的眼皮动了动,却没醒。
姜绒发觉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色,先前以为是火烤的,就没在意,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触及到一片滚烫的温度。
他发烧了。
她不确定是昨晚着凉,还是身上有什么别的伤发炎了。
姜绒的心无止尽的慌乱下去,昨晚掉下水的那一刻都没有现在的绝望。
她不会游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边,自己走出去都费劲,更别说带着昏迷的沈崇麟。
她倒是不怕死,但是沈崇麟不该有事。
“沈崇麟?”她提高音量喊了他几句,摇晃着他胳膊的动作没停。
终于,他给了点反应,眼皮动了动,勉强抬眼看她。
“我睡的太熟了?”他轻问了一句,要坐起来。
“你发烧了。”
姜绒松了口气,见他手扶着地却没起来,又向另一侧栽倒过去。
她赶紧将他的身子撑住,“你哪里还受伤了?告诉我。”
姜绒一定要检查他的伤势,又不能直接来硬的。
“不要紧,只是吹了一晚上凉风有点发烧。”沈崇麟手背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他有些无力的椅靠着她,等待了一会,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洗把脸就好。”
眼下不好耽搁时间,姜绒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和他离开这,到有人烟的地方。
“我去弄点水过来,你坐着别动。”
姜绒将他扶到一侧的礁石上,步子飞快的走到海边,将手帕浸湿,拿回来擦拭着沈崇麟的脸颊。
他伸手接过,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对着她忽然笑了。
“你还笑。”她还想再埋怨他一句,心中的酸涩却将情绪尽数吞没,再说不出一言,只有无尽的哽咽。
“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他将用干净的一面轻轻擦着姜绒的脸,是昨晚被他弄脏的几道黑色。
“我一定会带你回家。”他保证道。
“好。”姜绒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擦着,知道他爱干净,她又将帕子洗了一遍又递给他。
“我们回家。”
姜绒将他的胳膊搭在肩膀,撑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回家。”
沈崇麟侧眸看着她担忧的表情,“你现在这样关心我,我死都值了。”
“呸呸呸。”姜绒瞪他,“你别乱说。”
他们相互依靠着朝山上的方向走着,山石陡峭,脚下的碎石并不牢固,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
两个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也才爬了一半,却以累的大汗淋漓,只能停下来稍微歇了一会。
索性沈崇麟的力气慢慢恢复了些,能自己走路,甚至偶尔拽着她。
后半段虽然艰难,但总算爬了上去。
远处有袅袅炊烟,升向了半空,隐约能见到一个小渔村,大半的样貌隐匿在树林中。
虽然隔了很长的距离,总归看到了希望。
姜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要有人,他们就能得救了。
“终于有救了,我还以为这么个荒凉的地不会有什么人。”
甚至她在上来之前都没抱什么希望。
沈崇麟没有应声,只是回应式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眼中布满了血丝,除了疲惫,还有对疼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也许是见到了希望,姜绒只觉得身上也凭空多了点力气。
上了一个小陡坡后,就是一片平坦的农田,农作物的秸秆毫无规则的堆放在了一边。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小渔村的全貌也映入了眼帘。
大约十几户错落有致的房子,依靠山脚而建,被郁郁葱葱的松树林遮着,
不远处便是连接的海域,停靠着几艘木船,其中一条上头隐约有人影晃动。
没多时,大约是发现了他们,上头下来一个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你们俩干什么的,不是这村里的吧,到这来做什么?”
那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皮肤紧实黝黑,上下打量着他们,眼里满是戒备。
“这位小哥,我们是从海上过来的,船撞上礁石沉没了……”
姜绒和颜悦色,解释都没解释完,却见他脸色一变,挥动着手上撑船的竹竿。
一脸不善的出言驱赶,“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从哪来就回哪去!”
姜绒一愣,将左右手的镯子摘下来,“我不会让你白帮忙,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那人连看都不看,态度却凶恶起来,“滚,没听到我都说的话吗?给我滚。”
手上的竹竿也冲着姜绒砸下来,“再不滚我就打死你们。”
沈崇麟将她向后一扯,躲开了竹竿,将她护到身后。
“大勇。”一声女音呼唤着传来,拿着竹竿的男人这才停手。
“怎么了?”五六个女人走过来,其中最瘦弱的那个人朝着叫大勇的人问道。
这一行人有老妇也有小孩,手里都提着一个竹篮子,上头盖着白布,大约是什么吃食,热气顺着缝隙冒出的来。
那个叫大勇的还没来得及回来,其中走前走后的老妇人冲着他们开了口,
“我看你们俩怎么这么面生啊?是谁家的亲戚吗?”
姜绒只好又解释了一遍,只说船被礁石撞沉,两人坐了备用的船只逃过来的。
那妇人一听,脸上多了些和善的笑容,“真是不容易,这么大冷的天,冻坏了吧,
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歇个脚,吃点东西。”
姜绒看了眼沈崇麟,见他冲自己轻点了下头,她这才出声道谢,跟着那妇人回家去了。
“我看你们这打扮,都贵气的很,一看就是城里人。”那妇人一路上喋喋不休和她聊着,又是称赞又是恭维,态度亲切热络。
问了些问题,姜绒没有直接回答,扯了些别的,她也不再追问,只引着他们进门。
屋里的光景比她想象中的简单了些,进门就是一个土炕,上头放着一个木头桌子,还有一个罩着灯罩的煤油灯。
除了一个掉了漆红木柜子,再没有其他家具。
妇人很快端上热米汤和一筐像是玉米做的馒头,“快尝尝,
不知道我们乡下的东西你们城里人能不能吃得惯,粗茶淡饭的你们不会嫌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