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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麟看着她的眼睛，“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你。”
他嘴角忽然多了些笑意，“你现在能把这一切告诉我，我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眼泪汹涌，心绪也如浪潮般起伏，又像被一块巨石压的喘不上气。
“对不起。”
原来这场所谓的飞蛾扑火，他千方百计要救的，是她。
万千思绪难言，他险些为了她丢命，歉疚越重，而那几个字太轻。
沈崇麟不知怎么哄人，低头忍不住贴着她的脸。
她的苦衷，他又怎么能不了解。
半晌，他又开口，
“我庆幸在这世上，还能遇到让我甘愿冒险的人，也很庆幸这个人是你。”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认真告诉她，“十年前的事你一直都介怀，我也理解，
你要做什么都依你，只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
第一件事，以后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做，好不好？”
姜绒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点了下头，又听他继续说，“还有啊，第二件事，别因为我难过，不要哭。”
姜绒撇了下嘴，眼泪根本止不住，“只能答应你一件事，少得寸进尺。”
沈崇麟被她逗笑，正色道，“严肃一点，还有第三件事。”
火堆静静的燃烧，星星逐渐从天空退去，这个冬天的夜晚，他很想说出那句问她愿不愿意的话。
“你以后，”
他看着她，有光晃进眼睛里，又晃出来，“能不能，分一点信任给我？”
这样的情境说出口，即便是一颗真心，也有趁火打劫的意味，终究是太草率，他才改了口。
姜绒并不知道，只是犹豫片刻他已权衡万千。
“好吧，就再多答应你一件事。”
她控制不住的其实是自己的眼泪，答应的也是第一件还是第三件，
却听到他又这样说，“第三件不用做。”
姜绒这才止住了眼泪，笑着推了他一下，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还是真的不在意她怀疑的伤害。
“休息一会，天亮了我们再找路回去。”
沈崇麟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来，给你当枕头。”
两侧是巨大的岩石，唯一的路或许是后面陡峭的山路，有不规则的松树和乱石，这个天色上山，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姜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已经被烘的差不多了，
她伸手又摸了摸沈崇麟的，身前的还好，但身后的衣服还有些发潮。
姜绒皱了皱眉，还没等说什么。
沈崇麟也有眼色的换了方向，“这样，可以了吧。”
他躺在地上，示意她过来，姜绒这才躺过去。
两个人都累极了，实在没什么气力再多说什么，姜绒缓缓睡了过去。
天气寒冷，火堆又烤的难受，只打了个盹，姜绒就醒了。
身侧的沈崇麟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洒在头顶，他似乎睡的很熟。
姜绒小心的起身，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他的手拉住。
“去哪？”沈崇麟依旧闭着眼睛，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像是呓语。
姜绒见他的侧颜还是那副熟睡的样子，听到他继续说，“别走远。”
声音很轻，仿佛在梦中，但不忘叮嘱他，“别离开我的视线之内。”
他睁开眼看着她，眼神里有些祈求，更是对她遇险时的后怕。
姜绒将他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放下，“我不走远，很快就回来。”
沈崇麟想了想，大概也知道了，她可能要去做的事。
“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她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不许看我。”
这一句确定了他的猜想，沈崇麟这才妥协的嗯了一声。
姜绒放轻了脚步，这种境地她想方便不可能走太远，而且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她也顾不得羞耻，
但她还是横不下心，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担心被他看到。
也知道他耳朵灵，所有的声音都逃不过。
前后都没路，她顺着石头向上爬了一点，想再往前根本看不清路，只能返回去他背后的稍微远点的海边，可那里沈崇麟似乎有点近，他一定能听到。
正两难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沈崇麟的声音。
“海浪的声音很大，你要做什么，我听不见，”说着他抬手捂住了耳朵，“你还不放心的话，我把耳朵堵住。”
姜绒这才退回。
等解决完回去，沈崇麟依旧认真的捂着耳朵。
姜绒往火里添了一把柴，看了他一眼，试探的说道，“好了。”
他很快放下手。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姜绒问他，心里也有数了，这个距离，绝对能听到。
风已经小了，海浪的声音偶尔才出现，只有火堆偶尔木头爆裂的声音，一切都很平静。
他虽然捂住了耳朵，但绝对不到失聪的地步。
沈崇麟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当下便坦率承认道，“都听到了。”
说着，他牙齿明晃晃的露出来，笑意也更放肆了。
“再笑，我就敲碎你的牙。”
姜绒的脸顿时发热，她冲他比划了一下拳头。
沈崇麟的笑意这才收敛下来。
“再睡一会，我守夜。”姜绒提议道，她知道能救自己上岸，沈崇麟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以他的个性，先前也不可能真睡着，还要警惕着周围。
天快亮了，姜绒也守不了多久，沈崇麟也不和她客气，重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熟睡过去。
姜绒转头盯着他的睡颜，她第一次见到沈崇麟这么狼狈的样子。
头发向后随意的拢了一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一道黑色的炭灰。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上次去南阳，仅仅溅上了泥点就换了衣服，这会却是满身泥泞了。
他也是累极了，真的睡了过去，甚至有轻微的鼾声。
姜绒抱着腿，头枕在膝盖上看他。
也许是她太久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了，沈崇麟的模样竟然有些好看。
他的皮相挺不错的，鼻梁高挺，五官也有些俊朗的意味，虽不是标准的浓眉大眼，但轮廓干净，但不说话时，别有一番气质。
说话时，也带了些顽固子弟的样子，偶尔也有些不正经的时候，又痞又温柔，两种极致的融合。
她有些恍惚的想到，她真的要嫁给他了？
心里还有些矛盾，但沈崇麟那样的人，想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拦，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只要他想娶，就一定要娶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