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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好像很冷,”
沈崇麟攥紧了她的胳膊,感受着掌下她微微的颤抖,“还是害怕了?”
姜绒不可遏制地牙齿打颤,恍然意识到潮生说过的,他们已经拿回宝石,不是在诓她。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沈崇麟强势地控制着她的发抖的手。
枪口摇晃着,但始终对准了那女人,“敢偷我的东西。”
话还没完他摁住她的手指,枪子在她的眼中飞了出去。
“小满!”
姜绒口中下意识溢出两个字,虚弱颤抖的音节,很快被风碾碎。
小满直接瘫软跪坐在地上,捆住她的绳索已经被打穿,胳膊上多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血洞。她低着头,被堵住的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我的枪法不好,姜小姐多担待。”
他声音平淡,态度里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同样冰冷的眼神扫过姜绒那张苍白的脸。
她没有着妆,唇色惨淡,鼻子已经哭红了,睫毛挂了一片晶莹轻颤着。
“怎么哭了?”沈崇麟忍不住伸出手。
“百乐门的人告诉我,她早对你心生不满,下跪的那晚就已经将你的行踪泄露给南城,还设计抓你回去。”
他擦掉她下巴上的一颗泪珠。
“这样的叛徒,不该杀吗?”
她注视着他手上虚假的温柔,知道这又是他明知故问的把戏。
“告诉我,你让她演完苦肉计是想把宝石带给谁?”
“傅家。”她声音很轻,带着哭腔。
“想借傅家的手杀我,这招借刀杀人玩得不错。”
沈崇麟似笑非笑,“不过可惜,输就输在你太仁慈,几条人命都舍不得下本。”
姜绒抬眸,眼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恐惧。
“那群在北城为保护你丧命的手下,竟然是一群死刑犯,
你为他们做的假身份的确滴水不漏,可惜有人贪生怕死躲起来向我求饶。”
沈崇麟淡漠的眼睛已习惯了世间凉薄,“你事先留了他们的家人做要挟,可惜人就是自私善变,
无论何时也舍不得自己这条贱命。”
他把枪里剩余的子弹迅速打干净,寂静的山野枪声四起。
“有一个游戏,我一直觉得很有意思,姜小姐陪我玩一下。”
沈崇麟往弹夹推入一颗子弹。
“规则很简单,你们俩谁能抢到这把枪谁就能活命,”
他把枪扔到她面前,“代价就是其中一个人要打死另一个。”
姜绒站在原地,耳边无尽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冬季的凛冽。
小满已经迅速爬了过来,哆哆嗦嗦捡起了枪。
她抬头看着姜绒的方向,眼神里有犹豫有不忍。
还多了两分不该出现的畏惧。
姜绒下意识想看向身后的沈崇麟,却见小满踉跄着起身,将枪递了过来。
她的命也这样交了出去。
“姜小姐的选择是什么呢?”沈崇麟推着她的后腰向前一步,
“你既要保全她们,又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姜绒看着小满脸上未干的泪痕,在她隐隐透露绝望的眼神中,缓缓拿起那把枪。
沈崇麟这才朝她摊开掌心,像那晚一样,眼里带着几分蛊惑。
他手里静静躺着那颗本该装在枪里的子弹,金色的,落满夕阳的影子
姜绒开始理解小满眼中的畏惧,这场并不公平的游戏早就被沈崇麟写好了结局。
风卷走一地的枯草落叶,姜绒低下头她接过那枚子弹熟练地上膛,
“沈少帅,这样的试探毫无意义。”
她摩挲着枪身,取出一块金属片举在沈崇麟面前,“这把枪被动了手脚根本射不出子弹。”
她身后是北城杳无边际的天空,依旧湛蓝如洗。
“现在正常了。”姜绒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沈崇麟当即横手推拦,枪口的方向也随着他的力道改变,那枚子弹朝天飞了出去。
姜绒那双安静注视的眼睛,依然镇定自如,没有任何慌乱。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其中投射的纯白,是难以想象的迷人。
对视中漫长的几秒后,沈崇麟收回手。
“姜小姐见招拆招,也是好手段。”
他眼底展开一点笑意,正泛着细碎的光。
有趣,欣慰,又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应该回报你一次。”
姜绒想和他合作,他笃定他不会让她死,至少是现在,还不能让她死。
他还没有在她身上拿到想要的东西。
“你这算是向我求救。”
他这一句,直接将这场交易里她的位置置于下风,也是一种威胁。
分明是告诉她,你求我,我才肯帮你。
“看来,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姜绒只能接下这不公平的交易。
“我等着姜小姐的见面礼。”
沈崇麟继续把玩着那把枪,换了更远处的靶子。
他给出的答案不置可否,这是要等她交出诚意。
“姜小姐,小满姑娘,我送你们回去。”
潮生上前引路,也是下了逐客令。
霞光逐渐沉落,像一场无痕的梦。
姜绒只能先同小满下了山。
到了她们自己的地方小满才出声,“恭喜小姐,这次虽然出了意外,被沈崇麟拿回宝石,不过傅沈两家的矛盾总算挑起来了。”
姜绒垂眼处理着她的伤口,没有答话。
“可是,我们真的要和沈崇麟合作吗?”小满看了眼胳膊留下的枪伤,“我是在傅家门口被抓的,小姐不知道,他简直是个疯子,他那些手下也不要命。”
姜绒合上了药箱,“已经没有退路了,小满。”
天已经完全黑了,姜绒换了身新的裙子准备出门,月牙白的洋裙将她装衬得依旧风光。
“傅家一定会派人到北城寻找您的下落,现在要出门,恐怕不安全。”
“无妨,沈崇麟不是说了吗,他在等我的见面礼。”
姜绒摸出三块大洋拢到手心。
她重新回到百乐门,门面已经换了装修。
姜绒站在街边,右手边的青砖高墙下正躺着个乞丐。
麻袋一样破罩衫盖在脸上,几块旧补丁也已经破了,隐约露出的皮肉满是脏泥。
姜绒朝旁边的破碗里扔了银元,叮当的脆响淹没在过往车声和人声的嘈杂里。
那乞丐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该你出场了。”姜绒听着百乐门里偶尔传来的乐曲。
“小姐这意思是说,我的实力是最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