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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爷……”姜绒开口时忍不住浑身打颤。
药劲还没有过,她使劲掐着手心,防止自己再晕过去。
“东西呢,给我。”
男人开门见山,酒臭混合着汗味钻进她的呼吸。
姜绒强忍着恶心,“昨晚失手了,东西被沈崇麟的人抢走了。”
“是吗?”杜哲胜的巴掌重重落了下来。
姜绒口中的牙齿直接磕破了皮肉,耳朵开始嗡鸣作响。
杜哲胜直接伸手薅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一缕鲜血顺着姜绒的嘴角流了下来,瓷白冰冷的地砖透着彻骨的寒气,她看起来更加虚弱,
“你跟老子装什么蒜,贺礼还没送出去的时候你就已经得手了!”
束缚的铁链被也被扯动得叮当作响,“这些年我供你吃穿,教你本事,
我对你不薄吧?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跑?”
姜绒扯动着嘴角笑出声,“什么时候偷东西也算本事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房间里残存着的最后一片黄昏的天光。
她原本洁白的牙齿被染了满嘴的猩红,
“你待我不薄,是用脚铐锁了我两年,还是指那些逼我吃的那些毒药?”
“你的这条命,可是我救的。”杜哲胜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怜悯,
“你不过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不听话,就该收拾。”
话刚完,棍子已经落下来,打在姜绒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手注意点分寸,别把她打死,也别毁了容,她这张脸还有用。”
姜绒被打得像个沙袋一样左右摇晃,破烂的衣裳里,原本细嫩的皮肉血迹斑斑。
她疼得晕过去,又再次被冷水泼醒。
最后一片白昼的光从天空中降落消失,城市在她的黯淡的眼睛里失去了颜色。
旁边一直等待的女人忙不迭上前搀扶着杜哲胜的坐在椅子上,殷勤奉茶。
目睹了全过程后的触目惊心,眨眼间脸上换上了讨好的神色。
嘴上无言,心里已是万分惊恐了。
她忍不住侧头,怜悯的眼神在姜绒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多漂亮的女人呐,即便如此狼狈也依旧惊艳,特别是那双比麋鹿还要纯情的眼睛。
她忍不住惋惜。
却也刹那间明白,在权力面前,如果没有驾驭的能力,美色只是一场灾难。
霓虹撑起寂寥的夜,有风卷起一缕虚无缥缈的茶香,二楼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点不太道德吧?”
“什么人,滚出来,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所有人齐刷刷盯着二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冗长的寂静很快终结于一声枪响。
杜哲胜捧在手里的茶杯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衣服上。
而那枚子弹穿透茶杯,钉在椅子上,留下一个圆洞。
再偏两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杜哲胜额头起了一层冷汗流下来。
“快,保护杜爷。”
手下一声令下,围成一个人形保护圈,护送着杜哲胜撤退。
“姜小姐,你想向他们怎么介绍我?”
又是那个声音响起,却换了一个方向。
从西变成了南,从远处变成了正上方。
姜绒面前拿着木棍的马仔随着声音被射杀倒地,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已经咽气了。
“沈崇麟!”
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直呼姓名可是不太礼貌。”
声音随着一道黑影从二楼廊台落了下来,来人将出声的马仔踩在地上。
他没穿昨晚那身军装,但这套黑色西服也很配他,裁剪出的身姿削瘦,挺拔如松。
灯盏投映着暖光,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
“沈崇麟!”杜哲胜青筋暴起,怒瞪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崇麟出手干脆利落,“该不该来,你说了不算。”
“好小子,你有种,一个人,也敢来逞英雄。”杜哲胜一声令下,“上,都给我上。”
一批手下连同大厅的人迅速将沈崇麟包围。
“敢来我的地盘撒野,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姜绒盯着沈崇麟的背影,看得出他的拳头很有章法,应该是个练家子。
可是毕竟寡不敌众,很快他就挂了彩,被逼退到角落。
沈崇麟吐了一口血水,单手扯开碍事的衬衣外套扔到了一边。
肌肉上壁垒分明除了汗珠,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新伤覆着旧伤。
赤膊上阵,却意外地如鱼得水,沈崇麟轻易夺了长刀反攻,
刀刀致命,下手极狠,围攻他的人也一时有了退缩之意。
见势不妙,杜哲胜几个心腹纷纷抄枪对准了他。
沈崇麟敏捷退避到柱子后,
“枪子不长眼,诸位要是开了枪,先死的可不是我。”
沈崇麟身边围着不少杜哲胜的手下,挨枪子的一定是他们自己人。
况且一直在移动的,根本不好瞄准,若是开枪,必定会误伤。
那几个人犹豫起来。
可对权力中心的人而言,这些马仔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杜哲胜率先朝着沈崇麟的方向放了几枪。
两个倒霉的马仔被误伤,其他人的枪子紧跟着射了过来,也不管是敌是友。
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姜绒也险些中枪。
沈崇麟见状不好,退避到柱子后,一群人很快围了上去。
忽然一阵尖锐的哨响,大门当即被人踹开,一队持枪的人马闯了进来。
他们人数不多,但下手十分狠,见一个杀一个。
也不管对面有没有投降,一点活口都不打算留。
他们分工明确,几分钟的功夫,就将杜哲胜和他为数不多的心腹包围起来。
有人上来砍断姜绒身上的链子。
“姜小姐,你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吧。”
沈崇麟弓身捞起外套,他脸上的汗珠,浸湿了额前的几缕发正垂下来。
和那晚一样的狼狈,也一样的嗜血猖狂。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姜绒身上没剩多少好肉,衣裳早上那套睡衣,这会也破败不堪。
她被人搀扶着起身,那双恬静的眼睛除了虚弱,还隐隐透露出一点防备。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她艰难地开口,伤口随着动作扯动,又疼了一轮,
沈崇麟的视线在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她脸上。
那张脸依旧纯白,柔软,近乎透明的绒毛,带着几分少女的青嫩,不该有这样恐怖狰狞的伤。
他将手中的白衬衫扔到她身上,“下次,可别再把自己玩得这么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