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男人苍白好看的面容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忙了这么久,也该给自己放放假好好陪陪小兔。
师梨因为脚伤没好,洗澡有些慢,等她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去基地手术室时,一打开门,门口站了好几个人。
“你们——怎么把他抬到这里来了?”她嘴角抽了抽。
手术医生,尼基塔,维克托还有躺在担架上的赫温。
好像还闭着眼睛。
维克托:“手术室那边没有合适的床位,只能把阁下抬回房间。”
总不可能说赫温阁下离不开您吧。
师梨:“那你们怎么不进来?外面挺冷的。”
尼基塔:“刚做完手术,阁下有点发热,医生说要吹吹风。是吧,医生?”
总不可能说是因为您还在里面洗澡,赫温阁下不允许他们进去吧。
医生被枪把杵了一下腰间,冷汗直流,结结巴巴:“是是是,是这样的。”
“那吹够了吗,要不要进来?”师梨侧身,眼角染上笑意,他们的理由太蹩脚,把她都逗笑了。
“要要要。”
然后几个人抬着赫温进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
身上的黑色作战服被换成了干净的病服,血迹也被擦干净了。
“他还好吗?”师梨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他有些虚弱,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惨白,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阁下,他,”医生擦了擦汗,往尼基塔那边看了一眼,“他不太好。”
“医生,你说话就说话,看尼基塔干什么?”师梨顺着他的视线狐疑地看了过去,尼基塔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医生:“不不不,我不是看尼基塔,我是在看他身后的阁下。”
他顿了一下:“阁下手臂中弹很深,卡在骨头旁边,差点伤到骨头,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使用受伤的右手。而且如果感染或者撕裂,可能会导致截肢有生命危险。身上的刀伤——”
“是在去救您之前,阁下为了早点赶回去过生日,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些激进,受的伤。”维克托附和着解释。
“对对对,后背手臂腰腹那些伤口比较严重,缝了针,这几天不能沾水,否则引起感染会危及生命。还有赫温阁下脑震荡也——也严重……”
“医生,所以他哪里都很严重是吗?”师梨鼻子发酸,眼泪瞬间落如珍珠,她不知道赫温在来救她之前受了那么多伤。
她当时气得怕得上了头,一下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论是她气急了还是他气急了,他都会发疯。
她本意不是让他伤害自己,她喜欢他,只是想让他做事不要那么偏激。
有关这次的事,维克托已经把事情的原本都告诉了她,她知道是她误会了赫温。
她发的那通脾气,她现在自己都感觉脸热。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来救她,等他醒了,肯定跟他好好道个歉。
“欸,师梨小姐,你别哭了啊。”维克托脸色惊变,在房间里找纸巾,尼基塔快步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拽到一边。
“你会不会说?怎么把师梨小姐说哭了?”
尼基塔头痛,他的计划里可没有把师梨小姐弄哭。
他不敢!
医生被拽得脖子痛,尼基塔不就是要这个效果吗,是效果还不够,还是怎么样,这工作也太难做了吧?
“兔子,哭什么?”赫温嗤笑一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坐起来,同样没有血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还没把你追到手,我哪里舍得死。”
“过来,小兔。”
维克托和尼基塔一回头,赫温已经坐了起来。
这跟本来的计划不一样,赫温应该还不能起来。
可对于赫温来说,计划本来就只是计划,什么也没有她重要。
一听到她哭,他根本忍不住。
师梨抹了抹眼角,呼出一口气,晃晃悠悠走了过去,视线紧紧盯着他右臂缠住的绷带。
腰腹也是,因为忽然坐了起来,白色纱布渗出点点红色。
看起来真的好严重。
“宝贝内疚了?”他握住她的手,暖暖的。
暖的就好,就怕她一个人会冷。
“嗯。”师梨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尾指。
“那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就当那些话没听过,你没说过。”
他指腹轻柔似珍宝地摩挲着她白嫩的小手,微微抬颌,灰蓝的眸子盛满爱意。
“赫温,对不起。”
“嗯,宝贝真乖。”
“那你也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很认真的那种。”
“师梨,对不起。”
“嗯,赫温真乖。”
赫温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挑了挑眼尾,“宝贝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师梨蹙起眉头,感觉他又开始套她的话,倔强的毛病又犯了。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维克托尼基塔科尼塞安德烈。”师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