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颜一夜没有睡好,眼底还带着淡淡的乌青。
她心中只以为自己只怕不是与阮鹤年便是与杜子康定下了。
没有想到,那太监高声道:“……谢氏女秉性端淑,柔明毓德,赐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谢家人几乎都僵住了!
圣旨怎么会是赐为太子妃!
谢太傅毕竟是老臣了,稳稳地带着众人跪谢,与那太监说了几句话赠了赏银,送走了对方。
谢蕴颜心中一颗大石头瞬间归位。
阮鹤年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杜子康却只一笑,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妄想。
宋淮之却直直地看着谢蕴颜,看着太监一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红着眼问:“谢蕴颜!我如今才算知道,是不是当初太子没有露面之时,你便与他已经有了来往?!是不是你一开始嫁给我,心中便有太子!还有那次,你……”
在他乱说出更多话的时候,谢蕴颜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我谢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宋淮之,我早已与你和离,再不相干,若你再来,别怪我不客气!”
阮氏也喝道:“谁放进来的?打出去!”
宋淮之被人拉着出去的时候,还不服气地大喊:“我是郡王,皇上封的郡王,我看你们谁敢!谢蕴颜,你会后悔的!”
他就不信,这天底下,会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他无论对谁都是掏出真心。
谢蕴颜真以为嫁给太子会过上好日子吗?
既然如此,他也娶一个更好的女子,将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让谢蕴颜后悔去!
谢明朗那边安慰了阮鹤年与杜子康一番,将二人好好送走。
杜子康干脆将一腔郁气都化作了力气,都放到了仕途上。
阮鹤年却压着那股子散不掉的难受,转头去了药庄。
谢家回归平静,谢太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崔家那边也送了信过来,今日崔家之所以没来,是家中忽然走水了,耽误了。
谢明朗叹气:“爹,娘,既然圣旨都下来了,妹妹这个太子妃便是做定了。不管如何,太子的人品都是你我信得过的。”
谢太傅眼神沉沉,他的确了解太子。
但他并不了解将来的太子。
人都是会变的。
谢蕴颜沉默无声地坐着,她心中有一丝欢喜,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并不被谢家人接受的结局,肯定是太子也花了很大功夫的。
不管以后会如何,最起码,当下他们都是实打实地认可对方。
“爹,娘,哥哥,事已至此,你们无需为我担心,我在宋家栽了一个跟头,往后不会再委屈自己,将来若是太子欺负了我,我必定第一时间回家来告状。”
谢太傅摇摇头:“也是,是我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想的太多了,兴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总比嫁去漠北要好。既如此,家里便开始备着你大婚之事吧。”
颜儿要走这条路,他们便帮着她。
太子妃,皇后,这一路必定艰难,有要舍弃的,也有要争取的,他们谢家是颜儿的后盾。
*
谢蕴颜被封为太子妃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各家各户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她可是和离过的二婚妇,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
“满京城比她干净的女子不知道多少,难道太子真的会喜欢她?该不会是谢家求了皇上赐下的恩典吧!”
“谢氏脸皮真厚,一个和离归家的妇人,也好意思做太子妃?真是辱没了太子殿下!”
有不少幻想着当太子妃的世家贵女忍不住都哭了,也有人就此放弃太子妃,心中想着搏一搏回头做个侧妃什么的,但略一打听便知道,太子并未想要什么侧妃。
和顺郡主肩头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敷药,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受的。
太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竟然就这么地要娶谢蕴颜了?
怪不得那日,她与谢蕴颜说话的时候,谢蕴颜那样镇定自如,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中!
胸腔之中缠绕着一团说不清楚的困苦气愤,和顺郡主抬手就药碗砸了!
与此同时砸碗的还有姜宁。
她的玉佩迟迟找不到,却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毕竟那玉佩关乎到她齐家小姐的身份。
可空间里的巨额财产应该怎么办?
姜宁查来查去,终于得到了一丝端倪。
那日有人曾经瞧见,汪锦书在离开南阳王府之际,与谢蕴颜说过话,还给了谢蕴颜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