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谢蕴颜睡得极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林珩越抱着她,手脚都是热乎乎的,没再凉过。
只是这冬日竟然有蚊子,夜间好几次她觉得脸颊上痒痒的。
待到快天亮时,林珩越也睡了一会儿,醒来便赶紧离开了。
走之前又是十分不舍,谢蕴颜搂着他的腰,喊了几声太子哥哥,他才满意地走了。
早上梧桐来服侍谢蕴颜起床,只见她粉面娇嫩,盈盈美眸里带着笑意,浑身都是轻松的,手脚也热乎,梧桐也跟着高兴:“主子,您今夜睡得好吧?要是夜夜都如此便好了。”
夜夜都如此?
谢蕴颜耳朵都红了!
她发现,被林珩越抱着睡觉的确是很有安全感,也不会觉得冷,的确很舒服。
但夜夜都如此,还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梧桐为谢蕴颜梳头发时,惊讶地说:“主子这耳坠?好生漂亮!这白梅是玉做的吗?像真的一般,咦?这是什么时候戴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蕴颜忙道:“你夜里没睡好吧,昨日便戴了,你记错了。”
梧桐有些怀疑人生了,想了半日实在记不得,只能给忘记了。
可私下又嘀嘀咕咕:“我这脑子,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瞧见她憨憨的模样,谢蕴颜忍不住偷笑。
很快收拾妥当,那白梅耳坠谢蕴颜对着镜子看了看,的确很好看,甚至有一种惊艳之感,她便直接戴着了没有摘下来。
厨房送来早膳,冬日早上适合吃热乎乎的汤面,粥之类的,便每样都预备了一些。
外加一些热乎乎的包子,桂花糕,梅花酿蜜等等,谢蕴颜吃得很是舒心。
正用早饭呢,宋淮之竟趁门口下人不注意溜了进来。
他戴着毡帽,穿着去岁的旧袄子,脸上有些沧桑。
梧桐一扭头看见他,差点以为是哪个下人来了,刚想驱逐出去,才反应过来是宋淮之,张开的嘴巴只能闭上。
宋淮之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纸袋子,放到了案上。
他愣怔地看着今日的谢蕴颜。
她身穿一件秋香色夹袄,一头乌发简单地挽起来,簪了一朵浅粉色的绢花,眉目嫣然,楚楚动人,白皙肌肤如玉一般毫无瑕疵。
最吸引人注意的便是她耳朵上一对白梅耳坠,微微晃动,给她添加了几分清丽俏皮,活色生香。
这样枯寂寒冷的冬日,竟然有这样灵动可爱的女子。
就在自己眼前,还是自己的夫人。
宋淮之努力笑起来:“蕴颜,我晨起去买了烧饼,这家烧饼很好吃,酥脆可口,你尝尝。”
谢蕴颜微微蹙眉看向他:“你几日没洗澡了?烧饼拿走吧,我不吃你的东西。”
宋淮之脸色一僵,他都不知道为何如今的谢蕴颜态度会如此之差!
但他的确是好几日未曾洗澡了……
宋家如今日子艰难,炭不大够用,洗澡会冻死。
且他这几日忙的很,每日都赶着出去与阮家公子商议事情,哪里有时间洗澡?
忍了忍,宋淮之道:“你我是夫妻,你这样抗拒我也是一辈子,我们和和美美的也是一辈子。何苦呢?今日你再好好想想,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相信,谢蕴颜总会有想通的那一日。
说完,宋淮之便走了。
谢蕴颜直接让人将他买的烧饼送了回去,就摆在宋淮之书房的桌案上。
宋淮之忍着一肚子气,早上其实他还没吃饭呢。
到了阮家,阮二公子,也就是谢蕴颜外祖父家的表兄阮鹤年早已等着了。
宋淮之又饿又气,阮家富庶,呈上来的糕点都是滋味甚美,茶水也十分可口,他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阮鹤年一身竹青色长袍,眉目疏朗,长身玉立,他虽是商人之子,却出落得并不比贵族子弟差,相反因为经商磨砺得性子十分圆滑处事滴水不漏。
看着宋淮之吃糕点喝茶水的样子,阮鹤年轻轻笑了一下,不仅不慢地拂了拂茶碗盖子。
很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见表妹谢蕴颜,便记忆深刻。
那时候,家里开玩笑说以后从几个兄弟里选一个与蕴颜结亲。
祖母当即笑道:“你们几个混小子,哪里配得上蕴颜?她可是要指给这世上顶好的儿郎的!”
眼前的宋淮之就是世上最好的儿郎?
阮鹤年眸子里一抹淡漠。
宋淮之吃饱了,赶紧开口:“二舅哥,你不是说今日我们要一起去验货吗?等学会了,年后我便可以自己试着去做了,等将来淮之赚到了大钱,一定好好孝敬二舅哥。”
阮鹤年漫不经心地笑道:“何须等将来,这一次,就必定让你赚大钱。”
撑死你的那种大钱。
宋淮之瞬间激动起来,等他赚了大钱,拿钱都能砸到谢蕴颜回心转意!
再加上到时候他与阮家密不可分,谢蕴颜想和离简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