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扁庸。
陈阿狗五味杂陈,兀自犹豫不定。
短短几天发生了无数剧变,摧毁了南乐村宁静的生活,也摧毁了陈阿狗原本正常的人生。
如火一般的落日映照在扁庸面如死灰的脸皮上,看不出一丝生气。
陈阿狗知道此刻的扁庸已经沦为玄天上座手底下的一具行尸走肉。可是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和侥幸,他希望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能保留一手他不知道的压箱底绝活转危为安。
“扁老头,别装模作样了!”
陈阿狗大喝一声,可他并没有等来想要的期待,扁庸充耳不闻,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可是陈阿狗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再一次试探。
“扁老头,你是死是活丢句话!别装神弄鬼的!”
这一次扁庸竟然抬头看向陈阿狗,空洞的眼白上居然显出一道道如涟漪般的血丝。
陈阿狗一阵惊喜,以为扁庸尚存理智,岂料下一刻扁庸便杀将而来。
“杀!”
扁庸大呼一声,接着骤然消失身形,再次出现时已到陈阿狗背后,旋即右手闪电般伸向陈阿狗脖颈间,指尖毒粉化作如墨般烟雾蓄势待发,欲要一击致命。
陈阿狗心中大骇,扁庸施毒之术冠绝武林,那毒烟更不是俗物,千钧一发之际陈阿狗赶忙扭身躲避,侧头躲过攻势,其后顺势右肘击向扁庸肋骨处准备后发制人,但扁庸却好似早料到陈阿狗的举动,于半空之中鹞子翻身轻松闪避开来。
正当陈阿狗以为能得到片刻喘息之际,谁知扁庸又一个折返如燕归来趋近陈阿狗,右腿凌厉扫踢向陈阿狗腰腹。
这一招快准狠且角度刁钻古怪,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陈阿狗反应敏捷恐怕真的要吃亏,饶是这样,扁庸依旧用膝盖撞在陈阿狗肩膀上,打得他差点摔倒。
扁庸的招式如暴风骤雨,还没等陈阿狗缓过劲儿来,扁庸已然再一次扑到陈阿狗跟前,双臂齐齐展开就像一只巨鸟从高空俯冲下来,直奔陈阿狗胸口而去。
陈阿狗这几日精进的可不止是内力,还有对于招式的理解,电光火石之间陈阿狗已蓄力于掌心,旋即右掌迎上,顿时一阵轰鸣伴随着滚滚气浪席卷四周,双方均退三步。
至此扁庸终于停下来延绵不绝的攻势,而陈阿狗也抛弃了所有妄念,他终于明白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拥有扁庸皮囊的陌路人。
他必须全力以赴,否则稍有差池便会命丧在扁庸之手。
于是陈阿狗选择先下手为强,趁着扁庸愣怔之际突袭而上,右拳带起阵阵破空声径直砸向扁庸面门。
扁庸见状立刻横掌相架,与陈阿狗硬拼一记,双脚同时借力跃起躲开了陈阿狗紧逼而来的左勾拳,随后身体一沉重新稳住身体。
然而他刚站定,忽听陈阿狗冷哼一声,左手猛然收缩,指间竟然渗出刺鼻的绯色药液,扁庸见状大惊,想也不想急速抽回手,却已经迟了。药液溅射到手背,瞬间麻痹了扁庸的神经,让他整条胳膊酸软无力,招式开始错乱不堪。
面对逐渐行动迟缓的扁庸,陈阿狗乘胜追击,左手从胸口迅疾挥出一袋药粉,扁庸慌忙闪避,却不料这药粉如有灵智一般径直朝向扁庸冲去,直至扁庸避无可避。
陈阿狗紧接药粉拍马而来,一击重拳瞬间洞穿粉雾,待扁庸明白这乃是陈阿狗障眼之法却为时已晚,扁庸的面门几乎被陈阿狗打得凹陷,两颗牙齿脱落而下。
可奇怪的是这两颗牙齿并未脱口而出,而是被扁庸含在嘴里迅速溶解,陈阿狗火眼金睛第一时间便察觉异样,更是发觉扁庸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瞳竟逐渐变得澄清。
“混小子下手可真重。”
那久违的声音再现耳畔时,陈阿狗心中大喜过望,满眼不可置信,没曾想扁庸这个糟老头还真的留了一手,于是陈阿狗手下攻势减缓,欲要一探究竟,可谁知扁庸却攻势不减,在陈阿狗迟疑之间,一掌横向而出,陈阿狗猝不及防瞬间倒飞而出。
“扁老头,你搞什么鬼?”
陈阿狗飞出的同时满脸诧异,因为扁庸这招虽狠但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扁庸紧随猎猎掌风而上,随后腹语声声入耳。
“臭小子,你听我说就行,别停手!”
二人手脚如影,招式变化莫测,可唯有身在局中的二人才知道这些乃是往日师徒二人之间的套招,虽眼花缭乱,看似招招致命,实则对于熟悉招式的彼此伤害甚微。
陈阿狗满心疑问,不知扁庸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扁庸根本不给陈阿狗诉说的机会,此间扁庸争分夺秒,誓要在自己灯枯油尽之前向陈阿狗交代一切。
“老头子我这辈子辜负了很多人,也伤害了很多人,更祸害了很多人,荒唐了一生,特别是你的娘亲。”
“你娘亲结拜的姐姐是我的发妻,我当年做了糊涂事,背叛了师门,妻子也被仇家杀害,我想自行了结,被你爹阻止,后来跟着你爹你娘逃到了南乐村,想了此残生,可是江湖恩恩怨怨太多,更何况你娘还是无我阁的上座,逃不掉更躲不掉。”
话至此处,扁庸手间如游龙戏凤,手指不动声色地朝着陈阿狗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