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地灵颤抖着,灯光一样昏黄色的光点忽明忽暗,极不稳定的模样,像是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似乎随时都会湮灭,又似乎会炸开来。
强烈的不安忽然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呼吸的时候都能感受到空气里的紧迫,似乎有什么他们不能抵挡的事情要发生了。
好在最后这些忽明忽暗的光点渐渐又恢复到了最之前稳定的时候,那些隐隐的哭声也停歇了下来,泥土里的树根一阵收缩,扯着那些被烧的焦黑的鬼树一截埋进了土里。
老人只一双眼睛左右上下地四处打量着,到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老人长出一口气地说,“刚才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东伯?这些东西,到底……”阿青在老人身边低着声音问。
“那是灵气,”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心里的不安似乎让他失去了太多的力气,他解释着说,“当天地间的灵气浓郁纯粹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拥有形体,甚至灵智,成为人或者野兽一样的存在,在灵气的学问上,我们称这种东西为地灵,山灵或者其他的什么。”
“这些东西全都是吗?”阿青皱起眉头。
“是,或者说还不是,”老人摇摇头说,“这些地灵就像是蚕结成的茧一样,想要进化出灵智和形体,还差最后的一步,虽然是只差最后的一步,但是这一步就和要跨过天一样宽的天渊一般没有区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时间上也许要一百年甚至千年万年,也许又最终消散,总之是很难的事情了。”
“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阿青接着问。
叶白柳和其他人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警戒着前后的时候,也在听着老人和少年的对话,想要知道刚才心里那种强烈不安的原因。
“最纯粹的东西反而最不稳定,”老人接着解释道,“就像是水一样,天上的雨积蓄的太多,一下子泄开来,就是一场灭世的洪水,而这些灵气也是一样,当它们内部稳定的结构开始崩溃的时候,出来就是一场灵气的风暴啊,如果这些都是火灵气的话,那么刚才这些灵气爆发出来,就是一场天大的爆炸了,这么说能听懂吗?”
“就像烟花?”一旁的小九比喻着。
老人点点头,挑了挑眼睛看着小九,算是赞扬。
叶白柳皱着眉,忽然想起了他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东西,那应该是在很久之前了,是在一片树林之中,但是是在什么地方呢?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那要怎么办啊?”小九接着问,“感觉这条路比外面还要危险啊,还要接着走下去吗?”
“一场风暴,”阿青说,“置身其中的时候反而安全。”
小九皱了皱眉,想了一会点点头地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吧。”
阿青点点头。
“看起来我们也不能再用火了。”叶白柳看着手里的长剑。老人刚才的一次吹息吹灭了所有的火焰,包括他们刀剑上的火焰。
“不错,但是不是我们的火焰,”老人左右看了看,“如果是普通的火焰话,对这些东西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伤害吧。”
他本来是想要找一找有没有带什么火把之类的东西的,可是他们这一行人里就有两个持火之人的存在,于是他们一开始出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上火把,甚至油脂这类的东西。没想到这时候反而能够派上用场了,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火把来。
老人叹了叹气,心里觉得英雄气短起来,好在虽然是地底的深处,这些地灵的光亮却充满了这里,能让人看到眼前。
“接着走吧,最好是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老人伸出手,让小九拉着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他们又继续走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了强烈的火光照亮他们的脚下,于是他们的脚步不可避免的慢了起来,一只手借着墙壁来摸索,生怕因为不平的路面脚下一滑,就跌下了深坑。
风又从他们的脚底而来,带来彻骨的寒意,但是叶白柳一身都有高热散发出来,于是他们这边也说不上寒冷了,反而有种暖意。
大约是又走了一圈,接着地灵的光亮,他们看见了横堵在他们前路上的黑影。
“完了完了,此路不通啊。”小九想都没有多想一刻,知道那是那些妖魔一样的树,扭曲而诡异,斜长在墙壁上。
叶白柳前几次的开路,证实这不是凭借人力就能简单开辟出来的道路,如果没有烈火,他们能在这里耗上一天也说不定,这还是在最好的假设之下,没有人员上的伤亡。
而看着前面那大团大团似乎云山一样的黑影,显然这一次遇见的鬼树树丛是最多的一次,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叶白柳手上捏了捏剑柄,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在思考起几分把握来。
“这可怎么办啊?”还是小九在问。
看着前面那些黑影像是蛇群一样扭动起来,众人都是无话,甚至有点绝望的味道。如果不用火的话,他们这一行人也许连这短短的一段路都走不过去;可若是用火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