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星立刻冲过去,就见牧夏汐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动也不动,他伸手探她的颈,摸到均匀的跳动后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睡着了。
“六小姐,六小姐,醒醒。”
姜祈星叫她,牧夏汐睡得正酣,根本听不到一样。
不对劲。
姜祈星拧眉,在牧夏汐脸上拍了几下还是不醒,一把掀开被子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他将她放在浴缸边上坐着,让她整个身体往后仰去,她的头枕在他的臂上。
姜祈星取下花洒调到冷水对着她的脸冲。
牧夏汐的一头长发瞬间湿透,冷水刺着她的脸,好一会儿她才难受地醒转过来,一睁开眼眼中便全然是惊恐,她无意识在他怀里挣扎,忽然转眸看向他拧起的眉心,立刻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姜祈星救我!”
“……”
姜祈星被她撞了个狠的,花洒也掉落下来,甩了他一身水,他侧过身体,没让水溅到她。
她抱住他的手在颤抖,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姜祈星低眸看向怀中的人,“你不是都要登机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登机?”
牧夏汐抬脸一张满是水汽的脸怔愕地看向他,然后着急地道,“姜祈星,我父亲呢?快去找他,他出事了!”
“二爷?”
姜祈星不解。
“这……这我怎么和你说呢?”牧夏汐急得差点哭出来,她从他怀中下来,“昨晚我给我父亲送画笔,他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我还隐约听到他说什么打啊杀的,我想安慰一下他,一进门就看到他的眼神不对了,他就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
“真的,我当时吓坏了往外跑,却被他拖进来,他还给我灌药!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牧夏汐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动手,“我怀疑昨晚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父亲,是有人易容,对,肯定是有人易容!”
她父亲一向温和,在母亲过世后对他们兄妹也比以前慈爱很多,他不可能向她动手,更不可能露出那样的眼神。
“易容?”
姜祈星微怔,在寒哥之前对付牧羡枫的时候,设计了一场庞大的虚假婚礼,那个时候,他见过化妆的厉害,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可化妆再神乎其神,脸上的那些化妆品抹得再细腻近距离还是看得出端倪的。
更何况是父女近距离接触,她会看不出来?
“你不信我吗?那人肯定不是我父亲,你帮我去救人啊,我是不是该报警?”牧夏汐变得很慌,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打应……打二哥电话,我求二哥帮忙!”
这是她第一次叫一声二哥。。
如今,能帮上她的只有应寒年。
“我知道了。”姜祈星答应,看着她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道,“你先把头发擦干。”
“我没心情。”
牧夏汐焦急得不行,只想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真出了事。
头突然一阵晕眩,药效还未完全退散,她整个人往旁边栽去,姜祈星眼疾手快地去拉她,却被她拉着双双往浴缸内侧倒去,他一手抱住她,一手撑向地面,勉强将她撑住。
这样的姿势让他都有些吃力,姜祈星的手在地上调整位置,不知不觉偏到浴缸下方,手指拨动到什么,似机关一般,不远处的洗手台传来动静。
姜祈星和牧夏汐都俱是一怔。
“起来。”
姜祈星用力将牧夏汐捞起来,然后迅速朝洗手台前走去,在上面摸索着什么。
牧夏汐站在一旁看着他,有些茫然。
半晌,姜祈星把目光放在眼前的镜子上,他伸手碰了碰,发现原本加固在墙上的镜子松动了,他直接将整面镜子取下来,就看到了隐藏在镜子后面的秘密。
墙上贴着一些照片,全是人物照片,有应咏希的照片,有他父母的照片,全是偷拍的,还有冯管家的,以及冯管家保姆的照片。
冯管家死后,他带人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桌上塞得满满的相册里第一页中少了两张,当时他没有注意,现在却关联上了。
这里的每张照片都被用利刃划了多下,人物的脸面目全非,像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又像是一种展览,封存着这些照片,随时拿出来欣赏自己的丰功伟绩。
在应咏希的照片后空着一处,在他父母的照片后也空着一处。
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一样深刻的划痕。
姜祈星抬起手摸了几下,脑子里竟是一片清明,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原本该有他和寒哥的照片。
后来被取掉了。
因为他们没有死。
“……”
是他。
幕后真凶就是牧家二爷——牧华康。
姜祈星回头,只见牧夏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着墙蹲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含着泪的双眼惊恐地看着墙上的照片,手在剧烈地颤抖。
她也想明白了。
如果说昨晚的那个人是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