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窗帘拉着,只隐隐透出一点光亮进来,林冠霆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个相框在看。
不用去看,林宜也知道那是一张她小时候妈妈抱着她拍的照片,林冠霆经常拿在手里看,以至于上面一角的纹路都淡了。
“爸爸。”
林宜出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得有些艰难。
林冠霆看过来,见她这样眼里一抹心疼掠过,放下相框道,“坐下。”
“是,爸爸。”
林宜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默默地揉着膝盖。
林冠霆看向她,冷冷地问道,“跪这么久,人有没有清醒一点?”
“爸爸,我一直很清醒。”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冠霆,对她来说,最混乱的那一段时光已经过去。
现在的她很清醒,清醒得要和应寒年在一起。
“你清醒就不会跑去和应寒年搅和在一起!”林冠霆抬起手用力地敲向桌面,“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不是舒天逸就是应寒年,为什么你要一次次栽在这些烂人身上,我给你挑选的人就那么不好?”
说到最后,林冠霆痛心疾首,他的女儿明明聪明,可在感情上就是看不穿。
“他和舒天逸不一样。”
林宜不假思索地道。
“呵。”林冠霆冷哼。
林宜见他这样,抿了抿唇,而后坚定地道,“爸爸,其实一直有些事我还没告诉你。”
“行,你说,应寒年什么时候又找上你的?是不是那次你试探我的时候?”林冠霆自以为掌握了不少东西。
林宜没有直接开场,只认真地看着他,“爸,今天的降压药吃了吗?”
闻言,林冠霆脸都变了,“怎么,你说的还能让我爆血管?你是不是已经被他给……你怎么又和他……你真的是!”
林冠霆气得站起来,顿时嫌自己昨晚少打了。
把他女儿欺负个透了,这个浑蛋!
“……”
林宜知道林冠霆想歪了,顿时有些无奈,声音都小上一些,“不是这事,我要讲的……其实是我去帝城那一年发生的事。”
帝城。
是了,那个时候应寒年也在帝城,这么说,他们那时候就重逢了?
林冠霆气冲冲地坐下来,见林宜担忧地看着自己,他一把拉开抽屉,把一瓶降压药重重地拍到桌上,“讲!”
看看他今天会不会爆血管。
“……”
林宜默,坐在位置上揉着腿。
这个故事有些长,这一次,她完完全全向林冠霆坦白,从开始的误会,从到帝城的重逢,到她卷进牧家争夺的阴谋中,包括牧羡枫从一开始就将她当成一张牌的事,到她如何伤透心逃出牧家,再到牧子良出现在林家……
那段真相太过曲折,藏了太多太多,她原本不想说,是怕爸爸担心。
但现在,应寒年为了公开不管不顾,她不能再沉默下去,爸爸心中的结太深,只能靠下重药。
她下的重药……就是真相。
这一说就说了两个小时,很多地方林宜都是三言两语带过,比如她在牧家受的重伤,比如她差点被牧羡枫强、暴,比如当初她在火场中是被应寒年救出来的……
可即便如何,林冠霆的脸色还是一变再变,多次试图拿起降压药。
她说完以后,林冠霆久久没能说出话来,就沉默地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宜说完后也沉默了。
时间一晃,已经是黄昏,父女两人就这么坐到外面霞光万丈。
昏暗的书房里,林宜静静地看向林冠霆,她等待他的发话,他可能疑惑她是不是编的,他可能心痛她受过的伤,可他一句话都没有,就那样坐着,双肩一点点垮了下去。
黄昏转夜。
中间,门被敲响过一次又一次,是外婆让他们去吃饭,林冠霆不说话,林宜也就安静地坐着。
书房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宜跪太久,双膝一直隐隐疼着。
“你手机呢?”
林冠霆突然开口,没有问别的,只问这么一句。
“……”
手机?
林宜惑然,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林冠霆,手机上有应寒年给她打的多次电话和微信,她只回了一条晚点回复,一天都没接电话。
林冠霆接过来,把她的手机放到抽屉里关上锁住,道,“一会儿我会让人把你房间的电脑、平板都收走,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暂时不要出门,学校那边我会打招呼。”
闻言,林宜目光一滞,“爸,你要软禁我?为什么?”
她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林冠霆坐在那里,双眼极沉地看她一眼,“我自有我的道理,我让人把饭菜端进你房间里,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吃一点。”
“爸爸,我做错什么了?”
林宜从椅子站起来。
为什么,她说了这么多,爸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