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孩子掌军中要务,太为难孩子了!
毕宜叹气:“姑爷有所不知,虽说军中尚有两位将军,然,遇事不决时,总该有一拍案之人。”
说白了,就是要找一个能镇住全场的吉祥物。
谢蕴无疑是最佳人选。
北海郡太守之婿,身份够了。
又在被袭营夜斩敌无数,能力也有了。
事急从权,年纪就不再那么重要。
谢蕴看了看军司马,又将目光投回那位毕先生脸上:“你们该不会是想找个背锅侠吧?”
军司马:“……”
毕宜:“……”
“姑爷怎可如此想我等?!”
毕先生一脸羞愤。
还是军司马说出实话:“那夜我与齐副将跟随使君离营,入了不少人的眼。”
如今他们回来,那些兵卒嘴上不说,心中必然不再服他与齐缨,“从雒京回返营陵至少十日,难保不遇秦胡,若军中无顶梁之人,届时怕会不战而溃。”
少年面露难色。
“还望姑爷为大局着想!”毕宜冲着少年俯身拜下。
然后,他被对方扶了起来。
“蕴自知才疏学浅,既先生与司马信我,那蕴今日就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毕宜紧握少年的手:“有姑爷这句话,此番回程,我等必不再惧那秦胡!”
军司马亦重展了笑颜:“北海郡军中有姑爷,定能安然抵达营陵。”
谢蕴:( ? ? ? )
关于自己隔壁铺兄弟成了太守女婿这件事,彭大山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小谢才十二岁啊,使君他怎么下得了手的?!”
同帐其他人:“……”
同样没想明白的,还有隔壁豫州牧家的公子。
营门前,韩珣看到不再掌大纛、却骑马跟北海郡太守谋士并行的背弓少年,忍不住求助自家先生:“他那弯弓不是说丢了吗?!”
辛嵇:“…………”
这是重点吗?
公子,你没听见那谋士喊少年什么?
【姑爷。】
那少年——
竟是北海郡太守之婿!
辛嵇勒着缰绳,目送北海郡大军逐渐远去,不免百感交集。
一个能克西凉军的大将苗子啊!
他家使君若有此佳婿,何愁大业不成?
为防备秦胡偷袭,北海郡军与广平郡军回程依然结伴而行。
傍晚安营扎寨,谢蕴在毕宜的陪同下,去见了那位广平郡太守。
因着彼此都不是生面孔,当广平郡太守甄显提出明日可否请她带个队,谢蕴也没摆谱,当场就应允下来。
“出发前,使君差人来喊我一声即可。”
“什么使君。”
甄显一脸不高兴:“叫伯父。”
做伯父的,当然要给世侄一份见面礼。
谢蕴再离开广平郡太守营帐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金刀。
“这两日路上怕是会遇秦胡斥候。”待两人走出一段路,毕宜才开口:“甄太守恐怕是想借姑爷来震慑那些前来骚扰的秦胡骑兵。”
谢蕴将短刃插回纯金刀鞘:“他倒不怕秦胡瞧见我来寻我报仇。”
“姑爷此言差矣。”
毕宜解释:“姑爷那晚击杀多名秦胡将领,如今这支南下的秦胡军大营中,即使还有掌兵之人,只怕也参差不齐了。”
两军打仗可不是两村村民举着锄头互殴。
没有领兵之人,那就是一盘散沙。
毕宜没宣之于口的一点——
自家姑爷将人吊死在旗杆上,比之枭首,此等行径更叫人心中生畏。
这两日,那几具尸首挂在各营寨门口随风微动,秦胡斥候岂会不知?
倘若真想报仇,昨日就该打上门来。
谢蕴收了广平郡太守的保护费,次日一早,很自觉地去带队,因着前头风大,从空间取出了那张无脸男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