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再多,也不如行动一次。
谢蕴左脚踩着脚踏,一边将面具带回脸上:“是时候向姐姐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
双手握住横把,俯身之际,山地车也飞了出去。
刘媣下意识地追了两步。
眨眼功夫,山地车已在一里外!
再看谢郎骑车的架势,那般熟练,根本不像头一回驾驭此物。
刘媣不由得摸向袖中麻醉剂,与这山地车一样,有太多她看不明白之处,还有谢夫人赠与阿娘的那瓶药……
关于谢郎母子的来历,不是没古怪之处。
那个胖胖的、自称珩阳县令府上管事的男子,实则并非谢郎的姨丈。
就是上杨村村民也说不出谢郎母子究竟从何而来。
与谢郎他们同行的两个老仆,一个哑,另一个甚少与外人交谈。
而跟随在谢郎母子身边的几个青壮,从未掩饰他们对谢郎母子的敬畏,尤其是那个陈二狗,表现出来的恭敬,超越了主人与奴仆的阶级差异,更像是一种膜拜。
她想起方才骑兵口中大嚷的‘神罚’。
何为神罚。
刘媣曾在前朝帝王的罪己诏上见过此二字。
神罚,神明的诛罚。
那是连帝王都惧怕的存在。
刘媣看向不远处骑着山地车归来的少年,那张空洞的面具,这一刻,竟让她生出了亲切来。
若谢郎是神明,必然也是一个心软的神明。
谢蕴蹬着山地车溜达一小圈,再回到刘小娘子面前,不忘给对方喂一颗定心丸:“有这山地车,天黑之前应该能追上大队伍。”
刘小娘子上车的时候,谢蕴发现她竟选了跨坐。
作为世家贵女,这样撩起裙裾着实不雅,但刘媣还是克服心理障碍,坐到了谢蕴的身后。
坐姿不雅也好过摔一嘴泥。
她这样坐没人瞧见,但她摔到地里,谢郎必定嘲笑她。
谢蕴充分尊重刘小娘子的选择,出发前特意知会了刘小娘子一声:“我们先去接一下小红。”
“小红?”
刘媣不知小红为何人,直到她瞧见林子里被谢蕴拴住甩着尾巴啃树皮的红马:“…………”
姜氏部曲的马匹,均是经过驯化的。
但谢蕴不是红马的主人,怕这马儿不肯乖乖跟着走,因此需要东西在前面钓着它,将手伸到怀里,佯作掏东西,掏啊掏,终于掏出一枚阿克苏冰糖心苹果。
“这是……林檎?”刘媣一眼就认出来。
林檎,正是苹果的古名。
谢蕴找来一根树枝将苹果串在上头,也回答:“是林檎。”
“可我从未见过如此大颗的林檎。”
因为离得近,刘媣还闻到淡淡的果香。
古代的苹果并不好吃,皮厚肉粉,但常被世家放在屋里作熏香,谢老太就爱这么干。
谢蕴将树枝递给刘小娘子,一边给出‘解释’:“这林檎是西域引进的变异种,我今早在临莒城里买的。”
虽不知何为变异种,刘媣还是接住树枝,“我倒不饿,这林檎还是谢郎你自己吃吧。”
“姐姐想什么呢。”
谢蕴撸着小红漂亮的马鬃:“这林檎是给小红吃的。”
刘媣:“…………”
刘媣面颊微红,因为会错意难免羞恼:“既是马儿吃的,谢郎为何给我?”
一刻钟后,刘媣得到了答案。
在一次又一次被马嘴啃到发髻后,刘媣再也顾不上世家女的矜持,攥着树枝发出了惊叫。
“姐姐坚持住!”谢蕴蹬着山地车脚踏,差点蹬出火花:“胜利就在前方!”
刘媣决定收回先前对谢蕴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