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神明——
谢郎是不是心软的神明,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笃定,谢郎必然是天上最为顽劣的神明!
刘蟾是怎么都想不到,少年郎居然真的将刘氏女给带了回来!
虽然,眼前的刘氏女颇为狼狈,但撩开蓬乱的青丝,那张脸做不得假,几乎是一瞧见刘夫人的马车,刘氏女就哭了出来。
在远远看到队伍的时候,谢蕴就已收起山地车。
当然,她告诉刘媣的原话是,解手时山地车不慎落入断崖。
刘媣信不信不重要。
哪怕不信,山地车消失是事实。
谢蕴去见江主任,也将自己顺便狙了徐赉的事相告,本来她只打算杀副将再趁乱抢人,徐赉主动送人头,倒省得自己来日再寻他报仇。
等谢蕴从马车里下来,便瞧见某只招财猫那张神情复杂的大脸。
“恩公此行何等的凶险。”
“是挺凶险。”谢蕴将树枝上的苹果喂给了小红:“以后遇到西凉铁骑,还是得避着走。”
刘蟾瞧着完好无损的少年郎,扯了扯嘴角:“恩公莫要诓骗某,现下临莒城内,谁人不知,今日辰时,有一少年郎手握神兵,于一深巷内灭杀数人!”
“然后呢?”谢蕴看向他。
刘蟾表情变得严谨:“若某没想错,那少年便是恩公!”
“人是我杀的。”
这一点,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某就知道是恩公!”再看少年竟从西凉铁骑手里毫发无伤地抢回人,刘蟾克制不住地激动:“不愧是某的恩公,竟是显圣之人!”
谢蕴:“???”
不给少年狡辩的机会,刘蟾拿出了有力证据:“恩公于虚空变出一神兵,此事临莒城已人尽皆知,难道还想瞒着某吗?!”
“全城怎会知晓?”
官府居然不封锁消息,在谢蕴意料之外。
他们倒不怕引起全民恐慌。
“何止临莒城全城,”刘蟾兜着手,一脸的与有荣焉:“假以时日,恩公之威名,必将传遍大邺的每一寸国土!”
谢蕴:“……”
这种风头,大可不必有。
临莒工兵铲杀人狂,想想就瘆得慌。
为了自己的名声,谢蕴不得不交代这只招财猫:“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刘蟾挨近:“恩公可是怕天师道寻上门来?”
谢蕴:“什么道?”
“天师道。”刘蟾压低了声:“恩公那手化虚为实的本事,想来就是天师道的神术。”
“某先前就猜测夫人乃天师道门人,如今恩公在临莒城内显露神通,更教某笃定心中所想!”
刘蟾自认不是无的放矢:“天师道那位大贤师,曾于某场大教会上变出一枚圣果,引得数万信徒伏地不起,以恩公之天赋,来日神力必在大贤师之上!”
谢蕴明白了。
这天师道就是古代传销组织。
谢蕴对当魔术师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不过,关于空间——
既然刘蟾为她寻到了借口,谢蕴也没否认:“神术算不上,就是一些遮眼法。”
这话落到刘蟾的耳里,便是少年人的谦虚了。
要知道,天师道在幽州有信徒十万。
这些信徒皆为青壮。
再加上家眷,足足百万之众。
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大贤师已近古稀之年。
他都替恩公想好了。
待大贤师归天,他们就去幽州!
幽州可比雁门关富饶多了。
那些信徒得见恩公神术,必定争相跟随,到时候,恩公当上新的大贤师,成为幽州的土皇帝,他不贪心,就在天师道里当个小管事,管管供奉什么的。
只是眼下,恩公羽翼未丰,还得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