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劫谢蕴的是两个壮年男子。
这会儿,马上没带谢蕴的那人先去叩了门。
那扇半旧朱门开启之际,谢蕴配合地闭上眼睛。
“人带来了?”一道极为小心的低声。
“不就在这里。”谢蕴听到那个拎她上马的男人一声轻笑:“也是这小子命大,那么多刀斧手,竟跟喝了马尿似的,愣是没砍死他。”
说着话,也将少年扛到肩上。
“你先安顿好他,我跟老三还得回去交差。”
谢蕴再睁眼,已被安置在一个厢房里的软榻上。
去拉门,发现被锁了。
正准备掀窗户,外面传来说话声。
谢蕴才躺回软榻上,房门也吱呀一声被推开,随着脚步靠近,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下一瞬,谢蕴双颊被捏住。
被动小鸡嘴的谢蕴:“…………”
哀怨的公鸭嗓也在屋内响起——
“如意你说,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看了?”
“在如意看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哪哪儿都不如郎君。”
‘如意’亦处于变声期,操着公鸭嗓继续道:“瞧瞧这两条小短腿,还有这个蒜头鼻,让如意说,大人定然是被人哄骗了去,回头见到人,指不定就要将他赶出去。”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的腿估计都没两尺长。”
谢蕴:“……”
主仆俩对榻上昏睡之人一顿品头论足后,‘如意’又开口:“厨房的梨水该送来了,郎君不如先回房,喝了梨水润润嗓,今夜大人过来,才能为大人好好唱一曲儿。”
这如意是个语言艺术大师。
见自家主子不肯走,使出一招激将法:“难不成郎君真打算将大人拱手让给这个小矮子?!”
让,绝对是不可能让的!
软榻一轻:“你说得对,我们先回去!”
谢蕴是听见房门重新上锁的响声才缓缓坐起身来。
对自己现下的处境,谢蕴也有了个简单猜测。
她大概——
可能——
成了某个特殊职业的后备役。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掳她之人与刀斧手并非一伙儿的。
至于自己为何会被这帮人盯上,谢蕴无暇去探究,对她来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此地。
自己被当街掳走,江主任指不定怎么担心。
这院子里的人或许是笃定她跑不掉,并未将窗户钉死,谢蕴翻窗而出,注意到院门口似有人把守,权衡利弊后,选择了走后门。
才拐过回廊,险些与迎面而来的妇人撞上!
一时间,双方大眼瞪小眼。
谢蕴忽然有些后悔没再跟江主任要一针麻醉剂。
她的余光瞥向那堵外墙,一旦对方叫嚷起来,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借力起跳,不是没有翻出去的可能。
只是她脚尖才朝外,妇人就蹙了眉:“你是新买的丫头?”
谢蕴:“……”
未等她作答,对方用手覆鼻,一脸的嫌弃:“脏成这样,这曹桂怎么挑的人,一点规矩都没有,谁让你到处乱逛的,还不赶紧跟我回后厨!”
不过一个瞬息,谢蕴就做出了决定。
她紧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一到厨房,谢蕴就被安排好活计。
——去井边洗菜。
负责厨房事宜的妇人,没忘拿话敲打她,“给我把皮绷紧实了,仔仔细细地洗!今晚大人会过来,回头要是菜有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厨房就挨着院子的后门。
只不过——
那道门是锁着的。
谢蕴大概猜到钥匙在谁的身上。
所以,她没再着急逃跑,借井中倒影发现自己蓬头垢面的,干脆将束发的布条一分为二,给自己扎了个两角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