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与黑棍相撞之际,发出刺耳的钝响。
谢蕴右手虎口被震得发麻发疼。
下一瞬,另一柄刀斧已到她的跟前!
生死存亡之际,可讲不了武德。
既然腾不出手来,谢蕴看准对方脐下三寸就是一脚!
瞧见自己同伴捂着裆裤哀嚎倒地,领头的蒙面人咬紧牙关,这哪里是世家公子,如此下三滥的打法,说他是个市井地痞都不为过!
“儿郎们!”他一声高喝:“拿下此人头颅者,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奉命而来!
当九个刀斧手再次冲上来,谢蕴也按住电棍开关。
以一敌十,要说她胜券在握纯属瞎扯!
可逃是逃不掉的。
这些人,一看就非李珙之流。
自乱阵脚的下场,就是被砍死在闹市!
谢蕴当然已经猜到这些刀斧手是谁派来的。
毕竟对方也没刻意做隐瞒。
蒙着面又如何,徐赉并未让他们换掉那身军中便服。
耳边,隐隐有着刘蟾的叫嚷,谢蕴无暇顾及,高压电棍砸在一个刀斧手肩上,对方才发出一声惨叫,第二个刀斧手已中招,眨眼工夫,四个刀斧手倒地,再也没爬起来!
“小心他手中的黑棍!”
领头蒙面人一眼就看出少年郎的倚仗。
一下干倒四个刀斧手,并非少年本事多大,纯粹是他那根黑棍有鬼!
然而——
他的提醒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或者说,那少年没再给他们排兵布阵的机会!
作战讲求的便是一鼓作气。
身体肌肉释放出来的酸胀信号,只是让谢蕴大脑愈发冷静,也让她出手竭尽全力!
刘蟾一直都清楚那根黑棍不是凡物。
但从别人口中听说,与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子事!
几乎是只要被那黑棍挨一下,再强壮的男子都跟着瘫软在地,那副模样,竟与得了癫痫之人如出一辙!
一想到癫痫的不可治愈,刘蟾心中好奇褪去,只剩畏惧。
打斗过程中,谢蕴再是小心谨慎,虽避开了刀斧,也挨到不少拳脚。
当她仗着电棍优势放倒那个领头蒙面人,自己也力竭跪了地,靠着电棍的支撑才没彻底倒下去。
周遭,无数眼睛正默默看着。
这些平民,是不敢出来扶她一把的。
谢蕴只能寄希望于某只招财猫,考虑到对方三高估计背不动她,她只能自个儿慢慢站起来,尔后望向还坐在竹筐里的刘蟾:“还请刘翁搀我回驿馆。”
刘蟾回过神,立即爬出竹筐,“某就来!”
只是,他尚未上前,闹市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在瞬息间!
两匹高头骏马呼啸而过。
刘蟾不过一个眨眼,眼前除了一根黑棍,哪还有少年郎!
意识到是那马上人弯腰掳走少年,刘蟾心知坏事了,抱起地上黑棍,一边去追马,一边急声大喊:“强抢民男!有人强抢民男呐!”
换做平日里,谢蕴是不大可能被人拎小鸡一样拎上马的。
对方无疑是看她刚经历一场打斗、尚未恢复体力才搞了这出偷袭。
被甩到马背上的谢蕴,瞧见某只招财猫抱着黑棍一路追来,犹如一只漏风的风箱,边跑边喘,嘴上嚷嚷的台词,也从‘强抢民男’变为‘恩公没有你某该如何是好’。
谢蕴:“……”
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
刘蟾没追多久,圆润的身影就越来越小。
谢蕴从不觉得刘蟾能救下自己,看到对方跟丢,亦在预料之中,反倒是驮着她的大马并未出城,而是一路疾行入城西,最后七拐八绕,停在一处深巷二进二出的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