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还,跟对方不想还,是两码子事。
这个胖妇人谢蕴有印象。
先前赶路时候,每日吃了自己那半块压缩饼干还不够,又跟公婆讨要,直接饿死了自家婆婆。
若非谢蕴及时发现,那个老头子恐怕也得饿死。
这会儿,瞧着对方那副嘴脸,谢蕴嗤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脸大!”
胖妇人听了,当真去摸自己的脸蛋。
当年夫家聘她为妇,便是因为她面盘如玉,再加上腰粗屁股大好生养,一嫁进门就被好吃好喝供着,不用再像在娘家时那样没日没夜地干活,等她生出儿子,在夫家的日子更是赛过神仙。
后来,夫婿累死在田间,没两年,儿子也失足掉河里淹死,谁听了不说她一句‘命苦’。
所幸公婆还能干活,倒也没在吃食上委屈她。
珩阳城破,她本想给自己寻个‘将军’郎婿,公婆却硬拽着她出了门,怕她不配合,竟舍弃一车的行囊,把她放在板车上推着逃命。
现下见少年夸赞自己脸好,胖妇人不是不知事的闺中女郎,也听说过少年慕艾。
但这个像小鸡子又有妻室的少年郎,为了留住自己,竟拿几块糕点来做文章,是她未曾料到的!
谢蕴都做好‘对方敢大闹、自己就把人丢回山里’的打算,结果,胖妇人扫她一眼就走开了。
只是那一眼,多少有些渗人。
“郎君要当心这王寡妇。”芹娘突然出声。
谢蕴看向芹娘:“你也觉得她想打击报复我?”
果然——
她的第六感就是准!
芹娘:“…………”
对谢蕴来说,流民散去,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该赶的路,还得继续。
而姜氏的身体,这一路未再进一步恶化。
谢蕴知道是针灸起了缓解病情的作用,为犒劳自家亲妈,这日途中歇息,她特意去河边给江主任抓野生鲫鱼。
只是,树枝还没叉到鱼,身后先传来一声‘哎哟’。
谢蕴循声望去——
是那个芹娘口中的王寡妇。
胖妇人正跌坐在地上,见引起了她的注意,抬手开始理鬓发。
对方做这个动作,十分的矫揉做作。
谢蕴怀疑这胖妇人是想诱她过去,再借体格优势对她进行毒打,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上当。
王寡妇等了少年两日,也不见对方来找自己。
心急之下,只好自己主动出手。
这会儿,发现少年只看她一眼就继续捕鱼,气得暗骂榆木脑袋!
谢蕴好不容易抓到一条鲫鱼,上岸后发现胖妇人还在,难免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王寡妇:“……”
谢蕴坐在河边,用麻布擦干双脚,才要穿鞋,一道魁梧的黑影撞了过来,再躲闪已然来不及。
下一瞬,俩人就撞作一团!
“哎哟!”耳边,是王寡妇做作的娇呼。
一百五六十斤的秤砣压上身,谢蕴差点被王寡妇当场送走!
这王寡妇想谋害她实锤了!
谢蕴动弹不得,左手才摸上后腰的菜刀,又听到王寡妇的惊呼:“你!你下面怎么是空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瞧着少年空荡荡的裤裆,王寡妇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然后,她被少年掀翻在地上!
自己的女儿身被个路人甲识破,于谢蕴而言,就像国足拿下世界杯冠军——冷门爆大了。
此刻摆在谢蕴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将王寡妇灭口。
二,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装了。
综合各方面因素来分析,除掉王寡妇无疑是最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