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叛军会盯上珩阳县,是不是就为了谢氏的这个无极丹?”
陈二狗越说越觉得自个儿是遭了无妄之灾!
无极丹编造者·谢蕴瞅陈二狗一眼,做出科学的分析:“那些叛军攻打珩阳,难道不是因为珩阳的富庶?”
陈二狗挠着打结的乱发:“要是没无极丹,也许——”
“没有要是,”谢蕴折叠了那只布袋,也打断他:“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极丹。”
魏老五浓眉微蹙:“小郎君为何如此笃定就没有无极丹?”
谢蕴将针脚细密的棉布袋塞到怀里,挑眉反问:“那个跟你说山里有狼群的人,他会不清楚山里到底有没有狼群?”
陈二狗:“……”
所以——
谢氏有无极丹,是小郎君告诉叛军的?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论阴险,还得是小郎君啊!
魏老五反问:“那要是山里真有狼群呢?”
谢蕴: (¬_¬)
“一座山头那么大,那人怎知山里一定没有狼群?”就说他们村的后山,他跟着自家堂伯在里头打了那么多年猎,也不能拍着胸脯说一定没狼。
“小郎君是在跟你说狼吗?!”陈二狗被魏老五的一根筋给蠢到了,一边忍不住提醒。
魏老五:“不说狼,那为何要提狼?”
陈二狗:“……”
谢蕴:“……”
谢蕴可不信叛军会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无极丹去攻打樊城,她当初把祸水往谢老太身上引,就是考虑到樊郡‘家大业大’,不是叛军敢招惹的。
除非樊城还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就像那‘阿二’所说,无极丹不过是一个筏子。
想起自己方才瞧见的那一角孝裙,又结合刘蟾的话,谢蕴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带着猜想,她回去前面的休息地。
绕过那几棵巍峨大树,也瞧见某只招财猫正弯腰与江主任说着什么。
——想来是在汇报后头那波人的来历。
“恩公回来了?”
谢蕴顾不上与刘蟾客套,径直跪坐到江主任身旁的草地上:“我怀疑,樊城郡守可能不太好了。”
‘不太好’三个字,也让刘蟾率先接腔:“恩公何出此言?”
“我看到了他的家眷披麻戴孝。”
谢蕴稍稍坐直了身:“那些部曲形容狼狈,哪怕他们在见到流民之后迅速调整了面部神情,可是,衣衫上的血迹瞒不了人。”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倘若樊城一切如常,樊城郡守为何会让家眷冒险出城绕行这条山道?”
刘蟾听得心神不安:“除非……樊城也守不住了?”
可是,一郡之地,少说得有四五千人的兵力。
那群叛军的数目至多也就七八千。
怎么看,樊郡都不像是守不住的样子。
若是没有勇武的都尉能杀敌,大不了当一回缩头乌龟,以樊郡的城墙之高,又占据天险关要,定然不会成为第二个珩阳县。
江主任忽然也开口:“能让一郡长官在此时将家眷冒险送出城,除了他再无相护之力,恐怕也是认定樊城会不安稳。”
这种不安稳出现的前提,往往是一地群龙无首之际。
“刘翁可知那位姜太守今年贵庚?”谢蕴侧头问一旁的‘百科全书’。
刘蟾擦着额角薄汗,一边作答:“去岁某随王令前往樊城给姜太守贺寿,那时姜太守已是艾服之年。”
艾服之年,也就是五十岁。
在人均寿命二十几岁、早婚早育的古代,五十一岁,已然是要当太爷爷的年纪。
所以,这位姜太守若在任上离世,倒也算不上一桩稀奇事。
只是如此一来,如果没一个镇得住场的二把手,在对待叛军这个问题上,樊城的文武官员怕是要各自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