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辞心猛的一沉,那种抽痛的感觉又开始从心底蔓延了出来。
他沉默了许久,摸着温宁的头发,沉声道:“我不知道是你的手……”
这位从未说过一句软话的京圈太子爷,又沉默了许久,说出了生平第一句软话,“是我的错!"
温宁轻笑了一下,低垂的目光扫过自己缠上着纱布的手。
那上面,还在浸着血。
那种钻心刺骨的疼,也许不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痛的一次。
但却让她觉得,她看清了一个人。
一个满嘴谎言,说着要给自己一切,要给自己宠爱,要给自己一个未来的人。
这个人,当时用那样亲密的姿势,和自己亲热。
一遍一遍的亲着自己,死死的抱着自己,激动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力道大得她当时觉得他想把自己融进他的骨血里。
当时她想,他对自己应该是有一点感情的,却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她就被重新扔入深渊。
她的命原本就是轻贱的,但他不应该亲自来做这刽子手,更不应该纵容他喜欢的女人来给她补刀。
至于那一脚,是洛樱踩的,但却是他陆晏辞纵容的。
他的心上人来了,就可以在她身上发泄和践踏吗?
他比洛樱更可恨!
她是什么?
一个低贱的宠物?他不高兴了可以断了她的手指,他的心上人来了,还可以在她的断指上狠狠的踩踏吗?
这些事,不是他陆晏辞授意的,别人敢吗?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她眼里的冷意刺骨,但却只是一秒,便隐得消失不见。
她摇头,轻笑道:“没事的,小叔,不疼。”
陆晏辞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唇角淡淡的笑,觉得异常的刺眼。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亲热的时候他力气大了一些,她都疼得一直求饶。
现在,她说断了手指一点不疼。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吗?
陆晏辞的手慢慢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上面的青筋隐约可见。
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
他看着她额头轻轻跳动的刘海,眼神阴沉,声音也是冷淡的,“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补偿?
温宁笑了,唇角梨涡若隐若现,“你要用什么补偿我,小叔?”
陆晏辞看着她那样,觉得她似乎在远离自己。
他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股强大的怒意在胸口压着,无法发出来,也无法压下去。
他看着她,低声道:“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只是有一点,不能有离开的想法。
温宁轻叹了一声,看向陆晏辞,轻声道:“小叔,我说了不疼了,你不必这样,我不要补偿,你也不是故意的。”
陆晏辞沉沉的看着她,目光锐利,似乎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他本就高大,又极有压迫感,这样自上
而下看人的时候,
有一种不威自怒的强大威压。
这要是在平时,
温宁是会害怕的,
是不敢在他面前说一句假话的。
现在当然也怕。
她怕陆晏辞,
似乎是刻在基因里的一段记忆,是他多次强取豪夺给她带来的巨大阴影。
可现在的怕,似乎又不一样了。
她觉得,他大不了就是弄死她,还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她感觉心似乎没有那么沉了,开始飘飘的往上升,就像当时周言刚死了的时候,她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感觉,其实也不错的。
她抬起脑袋,望着陆晏辞,直视他的眼睛:“小叔一定要补偿的话,给我钱吧。”
陆晏辞看着她。
还是黑漆漆的瞳仁,还是怯怯的眼神,还是软软的声音,但他却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他声音冷沉,一点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宁宁想要买什么?”
他不愿意给她钱。
钱这玩意多少对他,他觉得不安全,多了就会出事。
这小东西没钱都敢乱跑,要是有钱了,他觉得她敢想办法跑得无影无边。
温宁似乎感觉到了陆晏辞不愿意给她钱,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轻声道:“想买一些小玩意,有些不想告诉你和张小姐的,我可以有一点自己的隐私吧。”
这回答,算是天衣无缝了。
陆晏辞眼神软了一些,摸了摸她的头发,“宁宁想要多少?”
温宁看着他,轻声道:“五百万。”
周语的手术费用大约在三百到五百万之间。
在陆家被打了这么多年,现在再加上陪他睡觉的钱,再加一根手指头,她觉得五百万不算太多。
算是良心价了!
陆晏辞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轻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