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发什么癫?”
成蟜完全无法理解,赵高的行为,刚才拳打脚踢都赶不走,这会儿又主动退开。
别看他哭得惨,成蟜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悲痛。
只知道, 要不是赵高拦着,他现在说不定钻进那个帐篷里过夜去了。
这个时候退后,更加重了几分刻意。
“不知道!”
大壮走到近前,目光都没有往赵高那里看,摇摇头,提醒道:“公子,大王让你十天之内,不要去打扰他。”
“这个简单,我不来不就行了,校场的事呢?”
成蟜希冀地看着大壮,希望能够听到王兄心软的消息。
现实总不是期待,大壮把诏书拿给成蟜,说道:“都在上面写着了。”
大壮一脸单纯地问道:“公子,我们是先去校场,还是先去找王将军?”
光线微弱,诏书上面的字看不清楚。
但是,成蟜之前看过了,模模糊糊地对照看,基本确认没有变化,重叹一声:“王兄这是要我死啊!”
“公子,大王没说让你死。”大壮及时接话。
是社死啊!
知道他是有口无心,成蟜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边挠头,一边踱步,想出来一个不被吊起来,又不违背王兄诏书的法子,才是首要之务。
找王翦串供?
不行,这诏书让王翦看到,吊在校场的事情, 就别想躲掉了,更别说联合起来骗王兄了,他可没有大壮心向自己。
找王兄服个软?
可以倒是可以,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问题是,刚刚挑衅王兄过了火,大概率不会有效果。
“公子救我!”
赵高趴在地上,高高地撅着屁股,一嗓子打断了成蟜的思路。
同时,也给成蟜带来新思路。
他看向大壮,反复确认道:“王兄说让我十天之内不得打扰?”
“是,公子出来后,大王说的,我听得很清楚。”
有了大壮的担保,成蟜这才笑容和善地走到赵高面前,弯腰抓住手腕,把他扶了起来:“高子,地上凉,快起来。年轻的时候不显,等老了膝盖就都是毛病。”
“公子是答应了?”
赵高不敢起,也不敢反抗成蟜的拉扯,弱弱问道。
“我答应,我怎么会不答应?”
“就冲你替我惩...替我照顾王兄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觉得王兄的处罚重了些。”
成蟜本来是想说替他惩罚了两个营中喝酒的混账东西,转念想到刚刚在这件事上坑了赵高,万万不能提起的,否则,让赵高察觉到不对劲,这张笑脸就白给了。
他笑道:“这样,高子,你帮本公子一个忙,本公子也帮你一个忙,怎么样?”
不给赵高开口询问的机会,成蟜继续拿话堵他:“你放心,此事绝对不会危及你的性命,而且和被撤去中车府令,罚千金比起来,这件事要容易得多。”
赵高半信半疑道:“公子想让我帮什么?”
成蟜态度转变得太突兀,他不是很相信,但是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至于说,向大王求饶,这件事没戏。
他撞伤了成蟜,求大王是没有用的,没被砍头,都是大王看在以往的苦劳上,给予的天大恩赐。
“既然你答应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成蟜喜笑颜开,这次是真心的笑。
“大壮,带人把赵高挂满十天。”
“公子,什么挂满十天?”赵高迷茫问起。
还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未来生活,但是心中隐隐不安。
成蟜用完就扔,绝对和赵高多解释一句,和大壮说道:“这诏书,我来保管,不用送到王翦那里。”
“公子,若是让大王知道,你恐怕又要受罚。”
“王兄不是说了,十天之内不要打扰他,等他再见到我都是十天之后的事了,操心那么远干嘛?”
“咱个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呀~”
成蟜背负双手,拿着诏书,哼着曲调,嘿嘿道:“王兄还是心疼我的。”
现在诏书没了,公子人离开了。
大壮没有多想,甚至觉得赵高能够代替公子被吊起来,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招呼人道:“来人,堵上嘴,送到校场吊起来。”
“不是的,呜,不是这样,呜,,,”
赵高在挣扎中被强行堵住嘴,五花大绑,几个侍卫起他就走。
校场。
月色朦胧,鼾声如雷。
李信挂在半空中,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挡住了秋夜的冷。
偶尔有一队巡逻士卒路过,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略带悲悯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忍不住的笑意。
李斯是真睡不着,耳边鼾声太大是一方面,身体不行了,顶不住冻,也是一方面。
吊起来这段时间,时不时打个盹,他的酒早醒了。
恨那该死的赵高,小人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