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成蟜已经走到了相邦府门前,站在负责守门的下人面前十步左右,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李信,拍了拍手:“愣着干嘛?这可是参观相邦府的大好机会。”
尽管说,成蟜早就派人来通知了吕不韦府上的管家,但是,门前的下人在看到成蟜等人的时候,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还拉着几辆有备而来的大车时,这使得他们心中难免会有些发慌。
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毫无防备,不知道是成蟜通知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做准备,还是吕府的管家不以为意,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是那种情况,只要吕不韦不在府上,就不会影响成蟜今日的行动。
守门的下人里,有一个双股战战,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恐惧和害怕摔在地上,但还是凭借着出色的职业操守,迈开了腿跨过门槛,边往里跑便朝着外面喊:“拦住他们,我去告诉老管家。”
李信思考着成娇的话,机械地走到他旁边,嘴里还在喃喃道:“这么做,总是不合秦法的,再者,莽撞行事,会打乱王上的计划。”
都走到这里了,就差临门一脚,便能够将吕不韦的财富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且有成娇等了将近一年,才等到的合理借口,他绝不允许,李信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成娇抬手试了试高度,然后一个原地起跳,抬手一个瓜皮削在身形高大的李信脑袋上,骂骂咧咧道:“你是蒙毅那个臭小子吗?
左手商君书,右手大秦律,上个茅房拉个屎,都要严格按照控制几斤几两?”
骂归骂,还得指望李信办事,成娇换副语气,上前揽住李信的肩膀,哄说道:“信啊,那日王兄找我,还有华阳太后昌平君密谈,你知道说了些什么吗?
今天我和王兄在宫内交谈又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李信摆脱成娇的手臂,后退两步,神色肃穆道:“事关王上,信不敢打听。”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我还知道,我让你做的一切,是王兄的最新计划。”成娇继续凑上前,神秘感拉满,低声道。
公子和王上是兄弟。
公子说得好有道理。
李信在自我催眠下,终于接受了成娇交付给他的使命,亲自拿下吕府的几个下人,带着人冲进了吕不韦的府邸。
众人刚刚冲进府里,便被赶来的吕府老管家拦住了去路,他的身后站着吕不韦府上的三千食客,这些人给了他发怒的底气,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相邦的府邸。”
成娇人未至,声先到,笑呵呵挤过人群,走到最前面,热情洋溢道:“老管家,本公子早就派了人前来通知,怎么你要违背相邦的意思吗?”
老管家双眸猛然一缩,眼前这人他可太熟悉不过了,不光他熟悉,整个吕府上下,都很熟悉。
熟悉到每个人都恨不得替吕不韦除掉他,但是,又碍于种种限制,不好动手。
“公子言重了,小的不过是相邦府管事的下人,怎么敢违背相邦的命令。
我已派人去向相邦核实,等有了回信,小的一定不会再拦着公子,在这之前,还请公子多等上片刻。”老管家收起怒火,展露出少得可怜的虚假恭敬。
那看似恭敬的背后,是隐藏着的警告。
老管家是在提醒成娇,这里是相邦府,一切都是吕不韦说了算,由不得他胡来。
“没事,我能等,不仅我能等,我还能找个人陪我一起等。”
成娇完全不将老管家的警告放在眼里,把一旁的李信拉过来,站到自己前面,向吕不韦的三千食客介绍道:“这位是秦王的贴身侍卫,唯一的缺点是,身子骨不太好,稍微一丁点儿的接触碰撞,就会骨折受伤。”
李信茫然回头,低声反驳道:“公子,我身强体壮,就这帮掉书袋子的食客,我单手能打十个。”
成娇抓住他的胳膊推了推,示意他转过头去闭上嘴。
“公子莫要戏耍我等,如此羸弱之人,怎么能做王上的侍卫!”老管家满眼不信,他身后的食客,以同样的眼神,看向李信。
该说的话都说了,这里那么多人也都听到了。
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成娇没有功夫再和吕府的这些人耗下去,等他们耗到吕不韦回来,那么他今天的所有准备就都白费了。
“我和李信站在这里陪你们等,蒙李两家的人去搬东西,车要装满,怀要揣满,肩要压满,莫要辜负了相邦的一番好意。”
成娇背着身子,朝身后的下人们招了招手,笑眯眯地看向正面对峙的老管家以及吕府的食客们,用弱弱的语气威胁道:“本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李信身体羸弱,不堪一击,你们可别乱来,万一伤到王室公子,或者是秦王侍卫,是什么下场你们应该都很清楚。
真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是相邦,也要遭受责罚。
不过在那之前,我相信以吕不韦的性子,你们动了他的饭碗,不管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无心之过,他会先砸了你们全家。”
吕不韦的性子,是有仇必报。
他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和他结了仇,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