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平,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刚醒,意识还没恢复,面对楚玉清的关心,钟继平愣了好半天才张口:
“啊呃啊——”
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仅楚玉清呆住,就连钟继平自己都懵了。
这种反应就像运动健将忽然不会走路,中国人忽然不会使用筷子。
“啊我呃我——”
钟继平尝试着说话,然而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字节。
“我呃哦——”
他急于想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可越是着急舌头越是不听使唤。
楚玉清泪眼汪汪的跑出病房去找医生。
钟箐不慌不忙的走到病床边,体贴的向钟继平说出他的病情:“……好在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就是往后行动说话略有影响,不过您放心,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你的。”
钟继平瞪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起床。
钟箐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按回了病床上。
“您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
“你呃呃——”
钟继平瞪着她,眼神像是要吃人。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楚玉清带着医生回来了。
“爸,您放心,我和妈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国内不行,我们就去国外……”
等医生跨进了病房,钟箐顿时满面焦急开口:“医生,你快看看我爸,他好像说不了话……”
医生迅速为钟继平做了一番详细检查。
钟继平倒也配合,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身体哪方面出了问题。
大概是怕钟继平承受不住结果,医生请楚玉清和钟箐去外面说话。
然而这却遭到了钟继平的强烈反对。
不过他无法用言语清晰的表达,只能发出呃呃啊啊的大喊,以及大力拍床。
“医生,有什么话你就当着我爸的面说吧,我爸知道了真实病情,也好配合做治疗。”
这倒是。
医生当下也没了顾虑,把之前在抢救室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不过之前是预测,现在是确诊。
缺氧导致钟继平的一部分脑干和神经坏死,从而极大影响了他的语言和四肢协调。
简单来说,他想说话,舌头不听使唤,他想走路,手脚不听使唤。
而当听到医生说,这种损伤几乎不可能逆转时,钟继平直接疯了。
又是大叫,又是拍床,就像困笼发疯的野兽。
直到被强行注射了一针强力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药厂那边收到消息,很快派人来医院探望。
楚玉清本想隐瞒丈夫的病情,如果让药厂知道丈夫成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死亡,丈夫在厂里的职位和地位肯定不保。
然而钟箐却直接如实告之。
等药厂的人离开后,楚玉清气得同钟箐爆发了争吵,“你就这么恨他,恨不得他被踩进泥里吗?”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你别忘了,你也是钟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爸手中没了权势,你以为严家还会要你这个儿媳妇吗?”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钟箐讥诮的看着楚玉清,“你以为你不说,厂里就不知道了吗?”
楚玉清语塞,转身来到病床前,对着沉睡不醒的丈夫失声痛哭。
钟箐默不作声的离开。
回到家,洗了澡,钟箐躺在床上,睡了十二年以来最长的一觉。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姐,你终于醒了。”
钟茵坐在床边,一看到她醒就扑到了她身上,双手紧紧抱住她。
“你再不醒,我就要叫医生来了,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叫都叫不醒。”
钟箐回抱着自家妹妹,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沉了些。”
“那你睡好了吗?”
少女微仰起头,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长着细软绒毛的脸颊,在灯光下透出瓷器般的细腻光泽。
曾经,她一度为妹妹过于出色的容貌而焦虑恐慌,担心妹妹会步她的后尘。
如今,压在她心里的巨石终于移开了。
从今往后,她的妹妹可以在花季的年纪尽情绽放。
“姐,你说话呀,是不是睡傻了呀?”
钟箐捏捏少女的脸颊,“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
“喔。”
钟茵坐到一边,“姐,你一会还要去医院看爸爸吗?我和小旻也想去。”
钟箐没有拒绝,“去换衣服吧。”
……
等钟箐吃完早饭,准备带着钟茵钟旻去医院时,楚玉清忽然领着一群公安回到了家里。
公安一进门就有条不紊的四处进行调查。
钟箐不动声色的起身询问楚玉清,“妈,出什么事了?”
楚玉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你爸昨晚醒了,把事情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