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心头一惊,老人瞬间起身,正要出手,却发现擂台之上虚影一闪,不知何时,一个打着黑伞的邪魅男子赫然出现,众人根本没有察觉,仿佛这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微微摇了摇头。
天魔之气与浩然之气本就相生相克,二者虽然都从天地借力,不过本源却是大相径庭。
一个借得是生者之力,而另一个借得却是亡者之力。
如今强行将这两股力量同时引入体内,没有立马爆体而亡已经算是他的造化了。
男人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压住了对方肩膀。
枸大福面色稍显好转,但随即又是一抹苦笑。他们这个家可是最注重“生意”的,九出十三归,如今男人肯出手救他,那么所要回报的只会比他这条命更多。
打伞男子做完这一切后,又抬头看向高台。老人低头与之对视,气势丝毫不减当年。
不知男人此刻有没有后悔当初没有杀这个爱打抱不平的剑客。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别让我等太久。”
话音落地,人已消失不见。
枸大福无奈起身,拱手作揖,向那高台一拜到底。随后飞身离去,徒留一脸茫然的众人。
而老人看着两人离去,若有所思。
后山,打伞男人凭空出现,看了一眼面前这破败的茅草屋,收起黑伞,走入屋内。
里面装饰除了简陋还是简陋,除了必要的生活家具,再无其他,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三年,就是瞎折腾自己。
片刻以后,枸大福也出现在了此处,他先是看了一眼药蒲中的草药,发现并未有任何损毁后,才松了口气。感受到屋内男人的气息,他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坦然走了进去。
一张八仙桌,两人相对而坐,无茶无酒,只剩尴尬沉默。
枸大福耸了耸肩,率先开口道:“劳您亲自走一趟,怎么?又想让我帮您杀哪个人?”
男人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屋外。
少年恰巧此时回来,哼着小曲从草屋前的路上走过,没有进来,也没打招呼,看来是不打算掺和。
枸大福沉声说道:“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他与我们的事无关。”
男人收回视线,沉默良久后说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按理说我该用着。但既然你完成了当初的约定,那么我就放你离开。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你没有赖账,我自然也不会食言,不然就是坏了家里的规矩,这是最不能被原谅的事。”
枸大福皱了皱眉,原以为对方是来抓自己回去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太像,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如果不是想让我继续替您卖命,那总该不会是来维系一下父子亲情的吧。”
枸大福半开玩笑的说道,这话他自己都不信。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三十几岁,但鬼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他上头有六个哥哥姐姐,不是因为男人只生了他们七个,而是目前只活了七个。其他的不是死在任务途中,就是被当做叛徒暗中处理掉了。
而且他们这些子女,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问了便说是难产死了,一个两个如此,但所有人都是如此就太可怕了。
每次家里过清明的时候,看着那一排排的灵位与其说是缅怀,不如说是告诫,告诫他们干他们这行的绝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更告诫他们对家族的生意必须一心一意,否则下场绝对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