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有这份心,楚沂就知足了。
谁都不想帮了忙,还落不得好。只不过楚沂总打点人情往来,对这些考虑得要多一些。
楚盈给她的方子她没拿来做生意,一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其二在于她是楚国公府的姑娘,私下做生意于理不合。
楚盈这样做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法子,但她不成。
就算严氏不说什么,可以楚国公的性子,小聪明他会夸你,可做得太好,就觉得
脱离了他的掌控。
楚国公府的女儿到了合适的年岁严氏会给铺子让她们管着。铺子里做什么生意可以由她们做主,但是没经过严氏准许的话,就算楚国公府的女儿赚了银子,那也是楚国公府的。
楚沂道:“二姐姐还未成家,能做生意赚钱是好事儿,可是万事都得知会母亲。”
这门生意是烫手的山芋,给她实在不合适,而且是楚盈辛辛苦苦赚的,楚沂也不好意思要。
其实主动说和被发现是不一样的,倘若这一半银子由楚盈提出自己有赚钱的本事,请严氏不要再为难她,效果应该更好些。
两人本来就是亲生母女,严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楚盈不愿嫁人,不愿出门,所以直接给送到了泸南去,便是当日哭着悔过,也没有留情面。
若是硬来,恐怕还和当初一样。
再说了楚沂帮忙本来就是暗地里帮忙,除了严氏其他人都不知道,堂而皇之地给她银子,不就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她对楚盈颇为照顾。
那同样去了庄子的楚欣又该怎么办。
没给楚国公府,却给她这个妹妹,也是把她看得比楚国公府还重,她若是严氏,大概会心寒。
有些话不方便明说,楚沂也不能掰碎了一字一句告诉楚盈。
楚沂道:“二姐姐回二姐姐的事儿,二姐姐早点去看看母亲吧。过些日子就是腊八了,母亲也为腊八施粥发愁呢,二姐姐可以宽慰宽慰母亲。”
楚盈嘴唇动了多,神色有些躲闪,她低下头,“也是我考虑不周,多谢三妹妹跟我说这些。”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楚沂,本想着等到最后退无可退的时候再说,如今看得好。
当真是愁人。
饭桌上都是楚盈爱吃的菜,可是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就简单吃了几口,吃完她就告辞了。
回到院子,把给楚沂写的那份文书收了起来,然后账本什么的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最后在脑子里把该说的话好好练了两遍,要说记得楚国公府养育的恩情,父母的教诲一日不敢忘。
别忘了说自己的委屈,至于嫁人,楚盈还是不能将就。
想想在宋老夫人那哭的时候就好了,这招好像管用。
把东西收拾好,楚盈对着镜子把脸色画得苍白了些,眉尾耷拉着,看着精神不大好,然后才去正院。
路上风不住地吹,让楚盈脸冻得更白了些。
冬日树上叶子都掉光了,院子除了守门的婆子,就只有一个小丫鬟守在正屋门口。
见了楚盈,赶紧行了个礼,“见过二姑娘。”
这次楚盈道:“母亲可用过饭了,我刚从泸南回来,想先看看母亲。”
丫鬟又进去通传,“夫人,二姑娘来了,您可要二姑娘进来?”
不让的话,就借口夫人睡下,给二姑娘打发了就行。
严氏这才吃完饭,中午她没什么胃口也没用多,吃了几口就让丫鬟们收拾桌子了。
午觉也睡不着,这会儿正在贵妃榻上坐着。
从窗户能看见楚盈过来,好像长高了些,没瘦,但神色凄楚,不知道在泸南有没有受苦。
想了想,严氏对着丫鬟道:“请二姑娘进来吧。”
丫鬟又出去传话,来了两次,可算是进来了。
楚盈脚步有些沉重,进屋之后没有乱看,而是走到严氏跟前直接跪下,她身后的丫鬟见状也跟着跪下。
楚盈跪着,脊背却直,“见过母亲,女儿从泸南回来了。”
严氏心情复杂,神色淡淡道:“先起来吧”
楚盈没起,她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去泸南这些日子,女儿想过很多。女儿让母亲担心是为不孝,如今终于回心里话吧。
这些日子女儿不在您膝下,国公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三妹妹操持,我年长几岁,实在没个当姐姐的样子。让府上蒙羞,也不像是楚国公府的姑娘。所以去泸南这些日子女儿日思夜想,自省其身,想通了许多事。
我想着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做个对国公府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人,所以女儿在泸南做了些小生意,也是小打小闹,没赚多少银子,可这是女儿的一番心意。就算我吃苦受累,但也不能给府上惹祸。”
给楚沂的,楚盈愿意从自己的一半那里再分出去。
严氏一开始还很动容,可听到最后,越发觉得不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盈擦擦眼角,然后回过头对丫鬟道:“你把东西给夫人看看。”
丫鬟起身,把东西送了过去,然后又回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