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的意识恍惚了一瞬,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色,端庄严肃的大厅,代表正义与审判的旗帜悬挂在法庭的中央。
是了,他想起来了,他杀害院长的事情暴露了,他被抓起来了。
这是一场对中岛敦的审判。
根据泥轰的刑法,故意杀人罪还是杀害多人,他会被判死刑的吧。
在绞刑台上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他的结局吗?
噔噔!
面容严肃神色镇定的法官敲击法槌,“现在进行中岛敦一案……”
审判庭的上方是中岛敦有些熟悉的法官,似乎在电视上见到过,据说是工作多年公正严肃的一名法官。
这就是审判我罪恶的人吗?中岛敦垂眸不语。
千秋面容严肃的融入背景中。
因为她还没有在法院取材过,所以法庭的流程和审判人员,千秋用的是她玩过的某个游戏拼凑过来的。
检方——御剑
辩方——成步堂
本案的被告——中岛敦
证人——千秋
证据——院长送的手表,染血的地面,中岛敦的记忆碎片。
千秋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让我们开始审判吧,一切的证据一切的经过,千秋都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中岛敦之外都是千秋捏出来的意识分身,也就是这场审判会按照千秋的意志进行。
第一场关于中岛敦杀人判决。
审判长:“看来大家都很有斗志呢,让我们开始吧。”
“检方已经做好准备。”
“辩方也准备完毕。”
“让我看看,是中岛敦在接受院长的手表后,精神异常杀人……”
中岛敦仿佛回到了那个场景……
这是他熟悉的房间,斑驳的墙皮脱落的墙面,家具也是很有年代感的样子,不是贵重的意思而是到处充满使用过度的痕迹,唯一的窗户在墙体的上方,以中岛敦的身高需要踮脚才能完全看见外面的景色,窗户上焊接着编制铁刺的棍条。
这个房间到处是中岛敦恐惧的东西。
桌角的损坏有他的一份功劳……
潮湿的墙皮他近距离感受过那份霉意……
钉着铁条的窗户封印了他逃跑的可能……
院长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毕业典礼……秩序……不能救赎的人没有成人的价值……
中岛敦沉浸在恐惧中,然后看见院长从箱子中拿出什么东西的样子。
要拿出什么?
是拔掉指甲的老虎钳?
是敲碎膝盖的锤子?
是锯掉手掌的锯条?
是钉子是剪刀是炸弹……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中岛敦的瞳孔极度缩小形成一个小黑点,又极度拉长变成猫科动物一样的竖瞳。
双手发颤,牙齿咔咔作响,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冒出冷汗,那是恐惧到极点的表现。
院长拿出了……
中岛敦下意识抬起手,也许他只是想抱住头颅让自己少受些伤害,也许他是想先下手为强……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被恐惧支配的肉体拒绝意识的支配,等他回过神来,院长已经像番茄酱一样软烂的瘫在地上。
“没错……就是这样……”脑中延迟的回荡着院长的话语,脚边飘落的纸条上“祝你生日快乐”有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会写这样的话呢?为什么会送手表呢?
中岛敦完全不能思考。
——手表是一个人意志的证明,掌控时间意味着掌控自己的意志。
手表是全新的,以这家孤儿院的经营情况,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缩衣减食,这是一份贵重的礼物。
完全不能理解,完全不能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
他逃走了——
人类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却不能躲过来自良心的问责和鞭笞,他原本是这样认为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连法律都不能逃脱了。
他面容平静或者说大脑一片空白呈现不出任何东西,他站在这里,听着辩方和检方的对峙。
也许本来就是他的过错,一个声音突然浮上心头。
“我……有罪……”
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声音都不能被掩盖,法庭寂静了一瞬,检方名叫御剑的男子嚣张的看着辩方律师成步堂。
千秋扶额,御剑你得意的表情要藏不住了,虽然自己扮演的有些入迷……
真难想象她会有这么嚣张得意的恶人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
站在堂上的法官大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噔噔!
“现在宣判,中岛敦有罪!”
“以故意杀人罪和杀死多人罪宣判——死刑。”
中岛敦空白着表情,那张脸像是被积雪融化后露出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