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讲,像秦风所处的部门,这一类事件应该也算是常碰到了,他不应该反应这么大。
而且我观察到他来的时候表情虽然严肃,但还没那么难看,直到看到那个犯罪份子才彻底阴了下来,所以我猜测他应该认识此人。
接下来他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原来那个男人是个在逃犯,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呢,半年前在送交法院审判的途中神秘越狱了。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当时押送的狱警事后说他们全部昏迷了,犯人咋跑的谁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这么莫名奇妙的跑了。
为了追查犯罪嫌疑人的行踪,特七局接手了案件,在查看路探的时候,却发现最近几条路的监控设备无一例外的全都坏了。
秦风也算是下了血本,附近的查不到,就往外扩展,但京城的路四通八达,哪儿那么好查,就算有监控设备,那也是大海捞针。
他们加班加点的排查犯人逃跑时间段的影像资料,可忙了一六十三遭,最后也没发现犯罪份子的踪影。
不过在排查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了疑点,只不过案子要想查下去阻力太大了,一个在逃犯竟然牵扯出了交通局、法院、监狱、分局刑侦大队等几个部门。
秦风顶着压力到各个部门去调查,结果无一例外的全被挡了回来,后来上面就下令了,让他暂时把这个案子放放,毕竟特七局不可能只办这一个案子。
就这么地,这个在逃犯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虽然已经发了全国通缉令,但直到现在也没落网,直到今天他突然现身在我们所住的宾馆。
私下里聊的时候秦风给我透露了点消息,说他当时发现的疑点就是那几名自称被迷昏了的狱警中有一个人的名下有一笔来历不明的收入。
只是他的信息来源也不是正规渠道,无法作为呈堂证供,正在他想变通一下用其它理由申请对那名狱警做财产审查的时候,上命的令就下来了,让他把这个案件放一放。
他当时和上面据理力争,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但结果却不如人意,后来这个案子就被移交到分局刑侦大队了,可见这人背后的保护伞有多强大。
而他也就再也没有权力过问此案了,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这我就不由好奇了,“不是命案必破吗?背着十几条人命就成悬案了?”
秦风苦笑,“谁说没破?这不是破了吗?就是犯罪嫌疑人在逃了!”
我操,还有这种操作,简直他妈的毁三观!
我越发对政坛的这湖深水敬而远之了,不想再过多的插手,“好吧,属于我的那部分事儿我已经办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哦,对了,我属于受害人,不会被要求不能离京吧?”
秦风抻了抻他那双剑眉,不紧不慢的说道:“按理说在案件彻底侦破之前是有这个要求的,但也有例外,你可以找代理律师。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办,正好我有两个朋友是干这个的,费用也不用你管了。”
原本我还想客气客气的,可一想到这事儿肯定和我这次搅进幽灵公交的案子有关,就没多说,由着他给我办后续的事儿了。
我也没好信儿的打听韩栋的事儿,因为我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出来这么久了,我无比怀念东北那块热土,只想赶紧等梼杌幻影的事儿彻底解决了回老家,别的事儿我是能不管就不管了。
当天下午我们就换了宾馆,是被宾馆的大堂经理“友情”请出来的,毕竟发生这样的事儿,哪个做生意的也不愿意接手我这么一个倒霉蛋儿。
出了宾馆大门,这附近可就没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后来跑遍了四九城,我们也再没找到一家酒店或者宾馆收留我们,拿出身份证一出示,人家就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们走,这消息可是真够灵通的。
可我们还得在京城呆好几天呢,没地方住哪儿行啊。
还是陈刚点子多,他抬手指了指灯光闪烁的KTV嘿嘿笑着,“开个包房就行了呗,看把你们急的那样,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再不济还有网吧和医院呢,我就不信除了宾馆民宿还没有咱的容身之地了。”
沈忠笑呵呵的一拍他肩膀,“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你和小商真是绝配啊,一个狡黠机灵,一个沉稳多智,你俩要是一男一女做两口子,那日子肯定过的贼好。”
找好了住的地方,我们一天天的窝在昏暗的KTV也压抑啊,干脆出去逛去了。
以前我虽然总路过京城,但真还没逛过,除了到站的时候我下车透气的时候看看车站,再就没去过别的地方了。
一说逛杨子愚当时就来了兴致,自告奋勇的给我们当导游,说她以前来北京旅游过好几次,比较熟。
那还有啥说的啊,大队人马就这么出发了,一切费用都是这大小姐和沈忠抢着付的。
第五天的时候,秦风春风满面的带着一面锦旗和一张支票来找我了,我一看锦旗上面的字差点被气哭。
你说你写个正义好市民,见义勇为好青年,人民卫士啥不行?他偏偏做了一面写着人类的好朋友几个大字。
这下不只我脸黑了,就连陈刚脸都黑了,指着那上面几个字说:“秦局,你这不骂人呢吗?现在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你这是暗指我俩是狗啊!”
秦风把锦旗翻过来仔细看了看,结果一拍脑门,“你看我咋这么糊涂的,忘了这茬了,这样吧,我重新让人做一面去。”
一旁看热闹的几个人被逗的哈哈大笑,就只有我和陈刚是哭笑不得。
临回东北的前一天,秦风带来了两条重要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消息是韩栋父亲已经宣布脑死亡了,但他虽然死了,可是案子却没有结,纪委检查组还在调查取证,现在已经查出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而且还有数起恶性杀人事件也和他脱不开关系,就比如这次的天煞借命局。
韩栋作为他的真系亲属也被勒令停职检查了。
坏消息就是韩栋在医院得知他爹脑出血三十多毫升之后带着妻儿就出逃了,目前为止还没查到出境记录,秦风严重怀疑他会对我再次出手,让我即便回了东北,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当然了,他会尽最大努力在他犯案之前把他抓捕归案。
我听完是苦笑不已,心道,得,又给我竖了个强敌,我这不作的嘛。
飞机上沈忠看出我的情绪不太对了,安慰我说会派人暗中保护我,反正他开的就是安保公司,分几个人出来不成问题,也不用我给钱。
我笑着拒绝了,这倒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那儿楼上楼下就那么大地方,以前住我和陈刚俩人正好,现在又多了玉笙寒和老忘川,房间都是紧帮紧了,他们再来人肯定住不开。
我总不能让人家派来保护我的人睡大街吧?
再一个他的人全是军人出身,身上自带煞气,在我家里住我家老仙儿会不舒服,无关喜恶,就是单纯的磁场问题。
我把情况都给沈忠明说了,没想到他的两个战友竟然自告奋勇的说他俩负责保护我,也不进我家,他俩开辆车,就在车里住就行。
真没想到这俩人也这么有义气,把我感动够呛,之前和他俩之间产生的一点小摩擦无形中就全没了,我甚至都觉得我有点太小心眼子了。
沈忠看他俩态度坚决也挺乐呵,直说给他俩出辆房车,让他俩能住的舒服点儿。
然后还开玩笑的对我说让我管三顿饭,别给他兄弟饿死。
我一看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飞机落地,沈忠的人就开车来接了,一直把我们送到家,他们这才往公司赶。
只是回来的路上,我总有一种被盯梢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临出发前秦风的话让我有了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