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波澜不惊,不再唯唯诺诺,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那气势,“啊,忘了告诉你了,恭喜郎君,顾小娘已经怀胎四月啦,郎君很快就要喜得贵子了。”
这话瞬间让林青裴身体一僵。
“你说什么?”他语气里带着怒火。
“既郎君没听清楚,我便重复一遍,顾小娘怀胎四个月了。”
那一瞬间,林青裴眼中蔓延上了一层猩红。
“她在哪?她到底在哪?你怎么敢的,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她怎么不告诉我……”林青裴在屋中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神色痛苦极了。
看到他这样痛苦,易欢想起之前在林府的那一年,她竟还想着扮乖做个贤良的妻子来博得他的真心。
如今她倒要看看,他林青裴,对顾小娘的真心又能有几分?
“郎君,要顾小娘母子,还是要我父兄骨灰,莫要在我面前做出那副深情样了,你若当真爱她,便拿我父兄骨灰来换吧。”
林青裴深知若他无法挟制住易欢,会发生什么。
林青裴不再说话。
过了会,他转身,朝屋外走去,又吩咐下人去寻顾初雪。
易欢哂笑一声,说了句:“不过如此。”
有点真心,但不多,自以为的深情。
顾初雪要找,朝也要上,南营也要去,林青裴还没爱她爱到什么都能牺牲的地步。
林青裴走后,易欢指尖绕着腰上挂着的一串金珠把玩。
*
易家那边,得知易欢乖乖回了林府,做起了林府二夫人,顿时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立马派人来了林府,意图让易欢去吹吹枕头风,恢复易家昔日的繁荣。
这回大伯母和二伯母亲自带人上门。
一路上,二伯们不屑道:“我还当她有多傲,之前闹和离闹的那样难看,如今还不是老老实实去当她的林府二夫人了。”
“一会对欢儿可别这么说,你家老头的小官还得靠她去和林青裴谈。”
“大嫂,我明白,我只是看不上她先前那股故作清高的劲儿。”
“她毕竟是咱们侄女,不会真的坐视不理,先前说的那些个话,恐也不过是气话罢了。”
否则易欢又怎会回林府,也不闹了,想来是林将军哄好了她。
她这人性子柔软,最是好脾气,过了这么些日子,想必之前的气也该消了。
二人说着说着,到了凝萱堂门口。
徐氏朝她递了个眼色,崔氏便立马住口了。
易欢知道他们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二伯母立马面露笑意,说道:“易欢啊,今日我和你大伯母过来看看你。”
崔氏瞧见易欢身上穿的是上好的苏绣,还坠着几串金珠,瞧着华贵极了,她眼中透出些许嫉妒来,回林府做林夫人后,到底是和先前不一样了,身上穿的用的,皆是最好的。
徐氏让下人上前,将上门礼送上,他道:“伯母见你近日气色不好,叫人去寻了百年老参来,给你补补身子,欢儿,掌家再累,也不能把身子折腾坏了不是?”
这两位伯母,如今见她没和离成,竟又上赶着来说好话巴结。
易欢没有与他们虚与委蛇的心思,她淡淡开口:“两位伯母有什么话直说吧。”
崔氏道:“欢儿,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看,你二伯父那京观官,能不能让青裴再想想办法?你大伯母生子也若,需要那龙舌燕养身,其他燕窝你大伯母也吃不惯。还有你四叔母家珏哥儿,被百川书院退学,你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易欢忽的就笑了。
原是让她去找林青裴讨要好处来了。
易欢放下手上的茶盏,道:“大伯母二伯母在想什么呢?凭什么以为在闹出那样的事情后,我还会帮你们?”
“我、我可是你长辈!易欢,你怎么说话呢。”崔氏涨红了脸,“再说了,你既不与林青裴和离了,你让侄女婿帮帮咱家,不是应该的!”
“银枝,送客。”
“是,夫人。”
崔氏恼羞成怒道:“易欢,你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不帮衬帮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易家没落下去吗?”
“以后别来找我,那日离开易家时我便已经说了,易家之事与我再无干系,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们?”
崔氏一边被赶出凝萱堂,一边骂骂咧咧。
“白眼狼!”
“你爹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大嫂,这可怎么办,好处都让她易欢占了,如今连让咱们喝口汤也不肯吗!”
徐氏没有说话,脸色也很阴沉,她道:“她显然还记恨着咱们,先回去。”
*
赶走易家人后。
易欢起身,说道:“银枝,走吧,陪我去穆家一趟,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穆伯父穆伯母还记不记得我。”
银枝问:“您要穿着这一身去吗?”
这一身看起来实在太华贵了。
易欢笑着问:“你以为我是要去向他们吐苦水的么?几年未见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