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军情,甘宁面上略有惊容。
“将军,长公子何时到了军中?似乎出兵之时,并未见过。”
麯义闻言一笑:“此不足为奇,幽州之战时,大公子便曾随军。主公纵横天下,将门虎子嘛……长公子这般亲临战阵杀敌,必可大震我军士气。”
甘宁点点头道:“看军情,典将军所言当是不虚,长公子不过十三……”
麯义叹了口气,见甘宁不解又道:“当年义亦有争雄之心,但到了定边军中,见了将军、典将军及赵将军的身手,早无此意了,倒是兴霸你可一争。”
甘宁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几年虽有寸进,但比之张赵二位,怕还有差。”
“哈哈哈,那是兴霸你仗打得少,今后却是未必。”麯义笑道。
“元伟兄说的是。”甘宁精神一振,随即道:“西有白马飞虎,东有六曲飞熊,为中路挡住两翼敌军,接下来,可要看元伟兄的了。”
“不急,不急,虎豹骑与西凉铁骑联袂而来,东都张济肯定收到消息。我军若是现在就攻城,反而不佳,倒不如按部就班,也示我军安然之心。”
“安然之心?”甘宁听了面露思索之色,沉吟一会儿方道:“将军之意,是让张济知道,我军有同时应付两路敌军之能?”
麯义微微颔首,看看沙盘中的战况,对甘宁道:“兴霸,此乃其一。”
“其一?”后者皱了皱眉头,又在思虑片刻,双拳一抱道:“请兄细说之。”
“兴霸,你且细观东都战局。”麯义点点头,拿起竹竿点指沙盘。
“西凉铁骑四万,兖州军除虎豹骑之外,更有几路主力,目下周边,敌军兵力占优。倘若今夜我军两翼,未能挡住敌军攻势,又该如何。”
“元伟兄,设若两路难以挡住,想必先登军也会动,兄不攻城莫非在此?”
“兴霸说的是,义从来都信得过我军同袍,信得过将军军师安排,但身为大将,却也要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我军骑兵营和你的锦帆,就是有备无患。”
“还有一点,兴霸你要想的细一点。我们能判断的,典将军和军师不会看不到,那么,明知敌军骑军强悍,为何赵子龙的铁骑营到今日一动不动?”
甘宁闻言双眼一亮,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赵将军麾下,可有万余精锐。
“好钢用在刀刃上,将军军师如此,一来是对麾下各部信心十足,二来铁骑营不出,敌军心中就总有顾忌!你看着,赵将军不出则已,一出必是要害。”
“报……将军,六曲飞熊联手,已经击退夏侯渊,徐张二位将军让我上报,先登军尽管安心攻城,两军必将曹军牢牢牵制。”此刻帐外又有军情传来。
“回禀二位将军,通讯依旧半个时辰一次,我军会在明日攻城。”
“诺!属下告辞。”帐外士卒应诺,随即脚步声远去。
“将军,如今东路已经击退曹军,接下来就要看白马营和飞虎军的了。”
“西路敌军势力更为强盛,我军骑兵营可以动了。”麯义点点头,负手走到帐门之前,对外喝道:“传令司徒,率军出击,到后一切配合友军行事。”
“诺!”
转身回来,麯义看看甘宁:“兴霸,去睡吧,明日攻城,可是你锦帆头阵。”
“诺!”甘宁身躯一正:“末将告辞。”
兴霸出帐之时仰望天际,月挂中天已过了三更,天气更为寒冷了。
但在西路战场上,定边军与西凉铁骑交手,场面却是热火朝天。华雄亲领所部骑军,配合樊稠对白马飞虎联阵进行了数次攻击……
面对西凉铁骑的冲阵,飞虎军的阵脚扎的极稳,远弓弩、近长矛,各阵紧密相连。犹如大江之中的礁石,始终牢牢矗立,不予敌军任何可乘之机。
白马营和虎卫骑军飞虎骑军错落有致的夹杂在军阵周围,但此刻华雄与樊稠策动攻势极为小心,并未给他们太多的可乘之机,距离拿捏很是到位。
飞虎军工兵队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严纲的身躯挺立如山,俯瞰全局。
工兵队是紧随骑兵营之后赶到战场的,周仓派他们来就是为了增加白马营的视野。如今配合各个主将的千里镜,指挥台也数经延革,更加灵活。
严纲清楚周仓的用意,他亦未对飞虎军布阵做出任何干涉,之负责提供军情,并指挥所有骑军与之配合,包括飞虎本身的骑兵营在内。
一起在定边军操守之中,都有严格规定,以求步骑相得益彰,更好的发挥。
指挥台高有四丈,六边支撑,下有滚轮。最上方的平台方圆两丈,设有边框,严纲立与其上,除了风声略大之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摇晃。
除了边角负责主帅安全的两名亲卫之外,严纲侧后还站着一人。
身材高大已经比主帅高出一额,锁叶银链甲上,血迹斑斑。少年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生的很是俊美,长公子叶信。
近距离仔细观察,长公子的面容比之父亲要多了一丝柔和,少了分张扬。
“阴将军,待会儿我要带着长公子上高台观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