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旨是拼接而来?若非说此话的乃是骠骑将军叶欢,一定没人信。方才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确是先帝笔迹,可将军言之凿凿,又岂会信口开河?
“叶将军,先帝圣旨,可不能容你这般质疑,今日你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有何面目面对先帝与朝中百官。”董承终于忍不住了,直言道。
“哦?”叶欢负手转身,双目紧盯车骑将军面上。
“所谓密旨,皆出你与王司徒之手,叶某方才说过。真有密旨,为何当日前来之时不出,为何陈留王抵达晋阳之时不出,而要等到天子驾崩之刻!”
说着迈步向前,董承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随即反应过来稳住身形。
“司徒,董车骑,为了一己权欲,居然伪造圣旨,尔等所为,太过令人失望!你可知,此乃欺君罔上,诛九族的大罪。”叶欢冰寒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百官听了具是心中凛然,一半是因为骠骑将军之言太过震撼。另一半则是一向在朝堂上温和的叶欢,第一次如此直言,他是彻底与王允董承决裂了。
不少人都暗自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难不成叶将军当真有真凭实据?
王允面色一派肃然,走上前来,毫不退缩的与叶欢对立。
“叶将军,你休要含血喷人,老夫也不欲与你做口舌之争。你说密旨为假,就当堂验之,如若不然,你不敬先帝,罔顾朝中大臣,便是乱臣贼子。”
“大胆!王子师你休要颠倒黑白,其心当诛。”典韦一声大喝,声震殿堂。
“典将军,谨慎言之,休要以下犯上。”王允冷然道。
“叶悦之,你莫非想要恃强凌弱?告诉你,本将军可不惧你。”董承亦道。
叶欢对典韦摆摆手,转向董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恃强凌弱?董车骑,你太过高看自己了,在叶某心中,你连弱都算不上,跳梁小丑而已。”
“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本将军不会与你废话,你之罪责,又何止与伪造圣旨?”
董承听了心中一颤,面上却须发皆张:“叶悦之,好生一张利口。”
“何止口利,叶某的刀也够快,今日便会借你狗头一试。”叶欢说着拂袖,不再理会二人,而是抱拳环视,正色道:“各位,是非曲直,就在今日明了。”
说完,他缓步到了杨彪面前:“太尉,司空,欢要在朝堂之上,揭开此二人面具。还请太尉与司空以及在座百官做个见证,倘有一字虚言,叶某一力承担。”
“叶将军,你说密旨为假,的确还需实据。”杨彪颔首道。
“叶将军,方才袁某也曾亲眼所见,密旨当真不似伪造……”袁逢接道。
叶欢点点头:“这假冒之法,的确有些手段,诸位大人不通此道,一时为之蒙蔽不足为奇。不过对欢而言,那些只是雕虫小技,马上便可揭穿。”
“太尉,司空,家仆叶丁,在宫门外等候,还请让他进殿。”
杨彪袁逢闻言颔首,让侍卫前去通川,叶欢又对黄池道:“黄总管,抬三个香案置于殿中,待会儿密旨真假,便可一见。”
黄池听了连忙安排,百官此刻也起了好奇之心,叶将军这是意欲何为?
满朝文武,亦只有李大夫心中有数,但此时一脸期待,演技极为不俗。
不片刻功夫,侍卫带来了叶丁,他垂首正行,双臂伸直捧着托盘,其上所放则是两张圣旨。一直走到杨彪面前,方才深深一躬。
“各位大人,此乃欢当年讨伐蛾贼之时,先帝与我的两道旨意。一为召欢回京,讨伐西凉北宫望叛乱,一则为击败贼帅波才之后,颁旨嘉奖……”
“叶丁,你将先帝圣旨,置于案上,让各位大人细观。”叶欢朗声道。
叶丁依言而行,李韬则将密旨置于另一张案上,三案并立。
“叶丁,开始……”叶欢正色一言,便有宫中侍卫取来了油灯开始点燃。
“诸位,请上前一观,这两张圣旨,是否如实。”
叶欢一言既出,黄池与百官纷纷而上,细观圣旨。其实,这两份圣旨,官员们皆是心中有数,讨伐西凉北宫望以及诛杀蛾贼大帅波才,天下皆知。
“太尉、司空,姑且再唤你一声王司徒,圣旨可曾有误?”片刻之后,待众人尽皆细查,叶欢方才问道,晋阳叶家,灵帝圣旨却是不少。
“叶将军,圣旨尽皆为实。”杨太尉率先言道,袁司空随后点了点头。
“君候,无论笔迹印玺,皆出先帝之手,此一封,更是奴婢亲眼得见。”黄池看后亦躬身道,扫荡青州之时,他已然在灵帝身边随侍,自然看得清楚。
“各位大人,叶某为人,向来不会虚言,众人观之,当可验圣旨无差。”叶欢说着众人都是颔首,大公子见了,微微颔首又道:
“若想拼接圣旨,必须借助一物,乃西都特产之白膏泥,以此物加热熏蒸,当可使得其天衣无缝。不过一物降一物,用荆州之处糯米蒸之,便可还原。”
叶欢一挥手,侍卫们又拿上三万糯米,加水之后便开始在油灯上加热。
不片刻功